“景兄过誉了。”
东方煜替彼此重新斟了杯茶:“说实话,柳某对画道虽已钻研多年,但捕捉神韵的工夫,却是这近年来一番苦练后才有所长进的。”
“莫非是遇上了难以入画的对象?”
“景兄果然十分了解。”
“那么,柳兄现在是否如愿了呢?”
“很可惜,没有。”
“喔?”
这个答案似乎颇出于景玄意料之外,他将长画卷起还给对方,俊雅面容少有地带上几分讶色:“以柳兄如此功力竟还无法捕捉其神韵?这个对象想必十分不凡了。”
“是啊……那人的容姿风采,确实是笔墨难以勾画的。”
随着脑海中友人的音容样貌浮现,俊朗面容不由自主地流泻了几分沉醉。
瞧着如此,景玄似有所悟,启唇道:
“柳兄此言,倒让在下想起了江湖上曾的一个传闻——是关于昔年天下第一美人兰少桦和玉笛公子莫九音的,不知柳兄听过否?”
“才子佳人,传闻本就不会少的,景兄还是直接说说是哪一桩吧!柳某洗耳恭听。”
“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听闻玉笛公子是个文武双绝的人物,在书画上造诣极深,曾立志画遍天下美人,却在一个人身上遇到了瓶颈。”
“这人自然是兰少桦了。”
“不错。可就在人人都以为他无法越过这道崁的时候,莫九音却在兰少桦和白毅杰的婚宴上献出了他为兰少桦所绘的画像作为贺礼。”
“竟有此事?”
东方煜确实是头一遭听闻这些,当下也起了兴致:“莫九音想必不会将自己不满意品送人。也就是说,他已然克服障碍、成功将兰少桦入画了?”
“正是。”
景玄啜了口茶,“实则以昔年莫九音和今日柳兄于书画上的造诣而言,‘无法入画’的主因还在于心障。莫九音能成功,自然是克服了心障后以超然之姿洞悉其神。柳兄若想效法,这路子当不会差上太多。”
“这心障么,说白了也不过就是那‘情’之一字罢了……可所谓的克服若指得是‘忘情’,只怕柳某终其一生也无法达成吧。”
“柳兄倒是多情之人……如此,在下就以茶代酒,预祝柳兄能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从而以‘情’入画道、能不忘情而臻至大成吧!”
“那就先谢过景兄的祝福了。”
见景玄以茶相敬,东方煜当即提杯还礼,而后语气一转、略带促狭的笑意扬起:“在柳某看来,景兄之才只怕不比昔年的玉笛公子逊色,真正当得上‘才子’二字……却不知景兄心底,是否也有正思慕着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