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论恩仇是否能相抵、结果又是剩下些什么……唯有一件事,是他一定要去做的。
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由师父口中亲口说出的答案。至于得到答案后下不下得了手报仇,刻下的他,无暇也无法考虑。
感觉到充塞着郁结的胸口又一次传来阵阵刺痛,白冽予紧抿了抿唇,加紧脚步望前疾奔而去。东方煜随即跟上,凝视着情人的目光已然担忧。
想通一切后,冽没有任何隐瞒,而是强压着紊乱的心绪将一切告诉了他,并主动提出想回东北一趟亲自找师父谈清楚。如今,半个多月过去,二人已然出了关外来到东北长白,且再不到半天的路程就能到达聂昙隐居的地方了……一想到此刻情人心中正禁受着的煎熬,东方煜便是一阵心疼。
恩师便是杀母仇人,这对向来温柔而重感情的冽自是一大打击。他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能做的,也就只有陪着冽一起面对了。
眼下正值冬末,整个长白山全为霭霭白雪所覆,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银白。二人仗着轻功高超一路急奔,由白冽予引领着逐步接近那位于深山密林之中的隐居地。
“冽。”
足下疾驰未停,望着情人毫无表情的侧脸,短暂的犹疑后,东方煜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想好……该怎么面对聂前辈了吗?”
闻言,白冽予足下微顿,眸间已是几丝苦楚闪过。
“……我不知道。只是……”
“嗯?”
“尽管这事儿十分……伤人,可或许是早有预感的缘故,我心中所受的打击并不如原先所以为的大。”
唇角苦笑扬起,带着几分自嘲地:“甚至还有些……庆幸。”
“庆幸?”
意料外的话语让东方煜怔了一怔,“怎么说?”
“至少事情……不是我预想中最坏的状况。”
“是吗……”
“不问我‘最坏的状况’是什么?”
“我不想让你想着难受。”
“刻下想着,却是好受多过难受了……”
因情人所言而心头一暖,白冽予眸光微柔,而在静静看了眼那张俊朗的面容后,深吸口气选择了坦白:“毕竟,此事与你有关。”
“我?”
“……我本还担心……令堂会否……”
这话到一半便停了下,却已足令听着的人明白——东方煜给他吓了一跳,脚步亦随之一停。
“你是说……你本来怀疑我娘……是……”
“我知道是自己太过多疑,却没法控制住让自己不去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