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东方煜剑不在手,就是手上有剑,此刻也是断无可能反击的——谁让他动了人家的弟弟,还给当场抓个正着?他实力本胜于白飒予,可眼下只能闪躲,对方又是全力出手,自是显得十分狼狈了。若非最近功力大进,身法也快上许多,说不得还得真同白飒予拼上一记。
瞧两人你攻我躲一时竟没个了结,仍在门前的白冽予微微苦笑了下,一个闪身跃入场中阻住了兄长,同时示意情人先行离开。东方煜虽有些犹豫,却也知道自己在这儿只会激怒白飒予,只得暂时出了清泠居。
见情人已经离开,白冽予这才望向兄长,道:“飒哥,若不是煜,我只怕到现在都仍为十三年前的梦魇所苦。”
白飒予本还打算避开弟弟继续出手,可入耳的话语却让他为之一震……挣扎半晌后,他终于泄气地放下了本已抬起的掌,将目光对向了身前的二弟。
与己相望的眸子静稳,而透着无可动摇的坚定。
——他其实清楚的。
尽管显露于外的一直都是那样淡冷沉静的气息,可五年来,冽真的一点一点地改变了……
于江湖上的历练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真正影响了冽的心境、帮助他摆脱娘亲亡故的伤痕的,还是东方煜。
是东方煜让冽不再拒人于外,让冽不再只是强作坚强。每一趟和东方煜的接触,都让冽的心境变得更为平稳而开阔。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对冽和东方煜的来往也一直是乐观其成的。
可事情不该像现在这样。
他们同为男子,不管感情再怎么好,都不该……
“你是认真的么,冽?”
心绪数转间终还是问出了口,却因早已清楚了答案而语带苦涩,“你向来是兄弟里对事情看得最透彻、最长远的,应该知道这段感情并不容易,不是么?”
“是,我知道。”
“既是如此,你为什么——”
“我相信煜。”
白冽予缓声道。脱口的语气坚定,却在提及情人时不可免地柔和了少许。
察觉这点,白飒予心中复杂之情更甚,想再劝弟弟什么,却发觉自己除了一句“你们同为男子”外,什么话也找不着。
如果东方煜不是男子,他会很高兴弟弟能摆脱过往真正寻得幸福——可东方煜偏偏不是。
如果,终究也只是如果。要他看着最为疼爱的弟弟和一个男人……这样的事,他怎么也——
“我想,我还是暂时离开山庄一阵吧……飒哥。”
中断了思绪的,是弟弟静冷如旧的音声。那“离开”二字让白飒予吃了一惊:“去那儿?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不是?我并没有意思要你——”
“我和煜在这儿,飒哥想必很难冷静地厘清想法吧。”
“但——”
“而且……有些事本就须得我亲自确认、调查一番。眼下也只是提早启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