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暗杀太子,陛下去?肆州访查,却不料被突厥围了城。”
“你听谁说的??”
“你真没听说?”阿范噘了噘小嘴反问。
“王妃!”门外侍仆朗声道,“传驿送来一封加急信函。”
“哦?”阿范提鞋跨出门,回来时?手里执了封信,边走边蹙着眉看。
“看这么仔细?哪个情郎的?信?”延宗斜睨着她。
“是清操的?信。她救出四兄了。”阿范正色回道。
延宗挺身一跃,晃着肚子,光着脚凑到?近前,一把扯过信,“真的??我看看!”
阿范抻了抻嘴角,“是你情郎才对吧……”
“啊?我鞋呢?”延宗捧着肚子弯不下腰。
“干嘛去??”阿范白他一眼,将鞋踢到?他脚边。
“找大兄去?。”延宗晃着手中?的?信,笑得?春光灿烂。
阿范心下一动,皱了皱眉头,还是叨念了一句,“那还不如?去?德阳殿探探口风……”
“哦!对了,阿叔也在?晋阳呢!”
阿范帮他穿好鞋,又道:“我也会找家里想想办法,母亲明日去?觐见皇后。”
延宗哪里还听她罗嗦,早已风风火火的?跑出门去?了。
“前两日你可迎过圣驾?”延宗才入晋阳大明宫,便听见廊下几名侍卫聊得?正欢。
“不是说去?了邺都?”
刚才说话的?侍卫神秘摇了摇头,伸出四个手指,又吐了个“州”字。
“去?了四个州?”
“蠢啊,是肆州!”
“肆州?肆州不是刚被突厥围了?听说连州中?的?皇子都被敌人擒了呢!”
“你当那些北狄为何突袭肆州?那皇子为何舍命相抗?”
“你这么说还真是啊……可至尊好端端的?跑到?肆州干嘛?”
那侍卫还想张口,却被一只大手薅着脖领拎了起来,他扭头看到?一张白皙的?四方大脸,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武卫将军阿那肱。
延宗心道——最近确实被自家娘子蒙了心,怎的?连普通小卫都知?道的?事,他竟浑然不知??
他无意抬头,猛然瞧见高洋正站在?回廊的?正中?心,手中?抱了一柄造型奇特的?琵琶。
“小胖来了?”高洋揽了他肩膀,“走,陪阿叔喝酒去?。”
延宗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高洋却皱了眉道,“少来这些虚架子,你家汉妇教你的??”
延宗挠头,涩涩的?干笑几声,陪着高洋往德阳殿走,但听皇帝走到?阿那肱身边,悄声说了一句:“全杀了吧……”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高洋抱着那柄奇怪的?胡琵琶弹唱,歌声哀婉凄绝,如?泣如?诉,丝毫不见往日暴戾恣睢的?影子。
延宗被置于最末席的?位置,因?为在?座的?诸王都是他的?阿叔,他审视一周,好像仅有永安王高浚缺席。
此时?不值年节,也无寿诞可庆,如?此召集诸王绝非普通宴饮。
“佳人再难得?……”高洋唱完最后一句,竟抱着琵琶呜咽出了声音。
下面诸王并无动容,亦无宽慰,只顾默然饮酒。
“清河王你们还记得?吗?”高洋骤然停了哭声,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