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一道:“我倒是有一策,或可成功,保全西南。”
段擎宇怔住,看着李观一,猛然起身,道:
“药师老弟有法子?”
李观一道:“只是尝试。”
泰伯雍狂喜,拉着李观一道:“你若是能保全我西南不分裂,不内乱,那就是我西南的大恩人了,我们世世代代都给你立长生碑。”
“不知要如何去做?”
李观一侧身看向在院子里面大快朵颐的食铁兽,道:
“祥瑞。”
“食铁兽在整个西南,代表着人心和民望,即便是那些被陈鼎业一方搅动起来的这些士卒,也是人,也是从小耳濡目染地听着祥瑞的神话传说长大的。”
“上兵伐谋,谋的是人心。”
“木泰鸿这一段时间里面,鼓噪起来大的声势,祥瑞在手,占据大义,而后轻取敌军级,以最快的度,收拢残部,则可避免乱事爆。”
众人缄默,皆是苦笑道:“那军中定然有宗师级别的战将,数万大军的军势加持。就算是王上也没有多少把握,凿穿这大军,然后在八万大军之中,取敌将级。”
段擎宇沉声道:“虽然很难,但是这也是唯一的方法。”
“确实如药师老弟所说,这个可能性很低的战略,或许是唯一可以避免分裂和内乱的选择了,就由我来完成这一步……”
李观一道:“错了。”
段擎宇怔住,看向李观一。
李观一弹了下袖袍,起身道:“既是我提出的战略,那么自然就该由我来解决,无论如何,今日就让我来为西南王解此一难,就当做是西南和我天策府的盟约之礼。”
段擎宇看着眼前沉静的学子,恍惚间似见到故人,定了定神,道:“……八万飞军,这一批大军放在整个天下,放在中原的战场上,或许不如陈国和应国的顶尖兵团。”
“但是在这多山,多崎岖之地,在这西南气候里。”
“他们是一定可以挥出一线兵团的水准的。”
李观一微笑道:
“那么,至少让我来第一个尝试,请诸位为我在后掠阵。”
“李药师的后背,就交给诸位了。”
他微一拱手,起身踱步走出,段擎宇相送,众西南城主皆面面相觑,泰伯雍慨然叹息:“虽然还没有见到秦武侯,可是就这位天策府,李药师,已经是有豪雄之气魄。”
“不知道秦武侯是何等风采啊。”
李观一走出院子,呼出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兵阵煞气,袖袍垂下,手掌微微扣紧,西南之事,已到了最后一步,天下大势角逐,一定要赶上……
援助江南。
太姥爷。
婶娘,还有诸位……
且稍等,李观一,来了。
他神色沉静,虽然身在西南,但是眼光却是落在整个天下,他是在和陈国,和应国赛跑,表面上看,是在和这西南诸叛军相争斗,实际上,是在和陈鼎业,和姜万象对弈。
筹码,是整个天下。
李观一双手笼在袖袍里面。
暗子还没有启动。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这里安心,而是会立刻骑着麒麟奔赴江南,此刻心中焦急,担忧,以及紧绷的诸多情绪,以一种细微频繁的方式不断浮现出来。
但是李观一的神色仍旧沉静,仍旧老神自在。
看上去如同湖泊,不起涟漪。
只是站在祥瑞食铁兽的旁边,看着食铁兽龇牙咧嘴掰开竹子,视线落在旁边那三丈多高的雕塑似的存在之上,李观一的右手之上,那一股煞气隐隐然又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