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往不利的长剑,一次次被铜墙铁壁撞飞,众人好似目睹漆黑的海水缓慢而坚定地涌来。
为的大师兄冷哼一声,说道:
“区区铁盾,看贫道破之。”说话间,他手中拂尘突兀朝前扫去,刹那功夫,赵都安只听到尖锐厉啸。
他对此异常熟悉,因为金乌飞刀掠出时,便是这般气势。
此刻,为道人拂尘扫过之际,一截无柄的剑刃不知从何处掠出,在空中一分为三,化作灰色残影,眨眼功夫轰在盾阵之上。
坚不可破的盾墙瞬间被撕碎,一名步卒闷哼一声,身躯倒飞,撞向身后,手中盾牌龟裂崩碎。
盾墙被破出缺口,顷刻间有瓦解迹象,空中其余宝剑也蜂拥着朝裂口灌入,避开了士兵的脖颈,专刺肩膀,肋下,眨眼间血花飚射,一排步卒如麦秸般倒下。
“不好……”
元吉眼皮一跳,一旦战阵被瓦解,施展不开的步卒们,面对的将会是一场溃败。
当然,若是狠,以人命去填,亦可破阵,只是那样损伤太大。
“浪十八,霁月,前往破阵。”
赵都安平静开口。
霎时间,酒鬼刀客与红衣女鬼般的女术士掠阵而出。
浪十八如陨石般,撕裂空气,轰然坠落在盾墙裂口处,手中弯刀在夕阳光中拉出一抹雪亮弧线。
“叮”的一声,将飞剑磕飞,神魂与飞剑牵连一体的紫霄宫大师兄面色煞白,瞳孔收窄:
“西域武夫?”
他以那柄弯刀,尝试判断浪十八的来历。
而一身红衣,头披散,露出一双没有瞳仁的白瞳的霁月张开双臂,人已飘飘然飞起,在山道上空,她沐浴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与行将熄灭的暮色,苍白的食指一抓。
“咔嚓咔嚓……”
空气中的水气疯狂被抽离出来,附上空中那数十柄长剑。
刹那间,被突兀出现的一张张水膜包裹的长剑有了自己的想法,停滞在半空,任凭道士们如何操控,都难以动弹。
霁月以一人之力,强行牵制住上百口长剑:
“动……手……”
“破阵!”元吉将军大喝一声,拎着两只战锤,沉腰弓膝,一跃而起,如陨石砸入剑阵。
重锤囫囵一扫,便将数名呆滞的道士打的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而其余悍卒见状,也纷纷丢弃盾牌,如狼似虎冲垮剑阵,将一群道士冲垮。
“袭击朝廷命官,视同谋反,元吉,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人在剑阵中,体重数百斤,满脸横肉的元吉心头一寒,突然一锤子横扫,周围顷刻倒下数具尸体。
其余士兵见主将如此,再不留手,一时间刀光掠过,于夕阳的余晖中绽放开一团团血花。
杀人了……
为道士瞳孔骤然收窄,见势不妙,面色白,拂尘一甩,召回飞剑回袖子,拧身就要走,刚转过身,脖颈上却被一柄弯刀抵住:
“别动。”
紫霄宫大师兄在神章境中,也算不俗,但面对浪十八的刀锋,根本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