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为了对抗伪帝,又非土匪山贼,此行杀这些吏员已是不算妥当,何以要损这牌匾?”一名社员不甚在意道:“反正都是伪帝的走狗,有什么关系?”
另外一人道:“就是,林姑娘你拎得清,可那帮朝廷的鹰犬,那个赵都安可不这样想。”
“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人残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林月白听着周围人浑不在意的话语,柳眉竖起,有些不悦。
今日的行动,已经出了她的道德准则,按她所认为,冤有头债有主,对付伪帝与狗官自然不必客气,但肆意妄为,却是不妥。
尤其她听说,今日太傅还安排了人去烧毁粮仓,甚至去打开县衙牢房,释放所有囚犯……以制造混乱,牵制朝廷的兵马。
林月白觉得很不对劲,烧粮仓损的伪帝,还是百姓?姑且不好说。
但释放囚犯,绝对不是正义之士该做的,那些牢狱中的恶人,一旦放出,岂非又要为祸?
但碍于太傅的名望,林月白心中虽有意见,但也只能用“成大事必要的牺牲”来安慰自己。
“好了,就这样吧,快些点火,等火烧起来,我们立即撤离。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林月白道。
众人麻利地点燃火把,准备在不同的地方点火。
却无人察觉,青鸟无声无息,来到了将牌匾丢在屋檐下的寇七尺身侧,她眼神一冷,突然暴起,匕瞬间刺入寇七尺腰肋,令其受伤。
而后将少年挡在身前,匕死死抵住他的脖颈,冷声道:
“立即停手!谁敢点火,我立即杀了他!”
“七尺!”
“青鸟?!你要做什么?!”
众人大惊,林月白更是面色一下变了,下意识去抓腰间布袋中的法器。
“林姑娘!我劝你不要乱动,你也不想你弟弟死在这里吧?”青鸟冷漠警告。
“姐——”少年痛的龇牙咧嘴,想要挣脱,却因负伤使不上力气。
林月白急了,大声呵斥其余人停下点火动作,她瞪大眼睛:“青鸟……你难道……”
青鸟环视众人,冷笑道:
“没错,我早已投靠赵大人,奉命阻拦你等行祸端,林姑娘,你人不错,我劝你看好其余人,若有任何人胆敢点火,焚烧县衙,我不介意拉着你弟弟的陪葬。”
“为什么……”林月白难以置信:“是那个赵都安威胁你?抓住了你的把柄?”
青鸟眼神一敛,平静道:
“我一开始的确是被他胁迫,但从我回到匡扶社后,见到了庄孝成这条虚伪老狗的嘴脸,以及社中许多披着匡扶社及的皮,实则包藏祸心的野心家的面目后,便已真心实意想帮赵大人做事了。
呵呵,你们口口声声说赵大人是小人,是恶人,是大奸臣,但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起码我看到的,赵大人虽不算好人,但比起匡扶社里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出太多。”
林月白愕然,其余人呆滞后,纷纷怒骂。
更有人眼神一狠,当即就作势将火把丢出去,俨然是不在意寇七尺安危,幸好被林月白用术法阻拦。
“你们做什么?七尺还在她手里!”林月白愤怒道。
一名社员冷漠道:
“做大事,如何会没有人牺牲?林姑娘,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么?”
其余人附和。
林月白愣住了,她难以置信看着这群以往以为志同道合的同伴,仿佛真正认识了他们。
这时候,县衙外头有马蹄声渐渐逼近,众人脸色一变,其中好几个人狠,同时将火把投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