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令谢洵停顿一秒。
倒是生了一张美人骨,可惜命薄了些。
“滚。”
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逼近巷子。
他的视线下滑半分,落在了她紧紧攥着自己衣摆的手指上,如视死物,厌恶到极致。
——漂亮而愚蠢的废物。
这是谢洵对孟棠安的第一印象。
夜色暗沉,月光霜白清寂,巷子中两人一站一跪,天差地别。
孟棠安显然也听到了那些脚步声,身体因为恐惧下意识的颤抖,像一朵即将被人残忍碾碎的海棠花。
“救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她不肯放手,直勾勾的盯着谢洵,毫不畏惧男人身上的血腥气。
谢洵明显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嗤了一声。
“你有什么?”
“您不知道的,就是我有的。”
孟棠安回答的很快,只有不停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谢洵一览无余。
他见过高门大院里的勾心斗角,也见过朝堂群臣的各怀鬼胎,审讯过无数边疆敌军、死囚罪犯。唯独没见过这样无知又柔弱的废物。
跟那些人比起来,轻飘飘的就能碾死,不需要废半分劲。
冰凉刀刃挑起了她的下巴,锋利的温度骤然贴上,令孟棠安不自觉的颤抖,被迫仰眸看着男人。
他高高在上。
眉目沉在阴影中,任她怎么看也只能窥见冷峻的轮廓。
无妨。
她已然知道他。
锋利的匕下一秒就可以割破喉咙,血溅三尺。
谢洵俯身问,指腹碾。压在女子娇艳嫣然的唇珠上,没有丝毫怜惜,体温也是冷血的,动作暧昧,似笑非笑,“一具身子,也想换一条命?”
女子身上清冽好闻的淡香不同于血的味道,因为靠近的距离涌入呼吸,形成一种奇异的勾人。
绝望到极致,孟棠安反倒是主动握住了男人的手,桃花眼深情又虚伪,如狡诈慵懒的狐狸,嫣然一笑:“您若是不救我,定会后悔终生。”
从谢洵的角度,能看到女子白衫下露出一截细腻瓷白的后颈,弧度脆弱漂亮,好似天鹅濒死,无声引诱着他亲手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