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花飞凌不甘心。
二人短暂分开,花飞凌调整状态,拎剑朝刘付清泠左身刺去。
这一招虽说朝着反手弱势攻去,但花飞凌整个后背都清晰暴露在刘付面前,她轻巧转身,一脚踹向花飞凌后膝,左手按肩,右手持剑跟上,将花飞凌制服在地。
“藏锋守拙。”刘付训道。
“再来!”花飞凌咬牙。
刘付又将她放开,这场剑试,不知何时已从二人博弈转为演武教导。
刘付一次又一次指出花飞凌的弱点缺陷,花飞凌一次一次被打趴在地,却又一次一次挥剑再来。
自第一招教锋,花飞凌便清楚刘付清泠的武功远在她之上,虽说方才三场比试,早已领教过刘付的智勇双全。
可当真正对上时,她方觉自己于刘付,恰如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花飞凌不是不想服输,而是不愿意放弃,为人将女,怎可轻言放弃。
眼下这场比试,纵使毫无可能,她也定要竭尽全身上下最后一丝气力,战至最后一刻。
观花飞凌神色坚毅不屈,刘付有稍许动容,却没有手下留情。只因她知晓,竭尽全力于花飞凌而言,才是最大的尊重。
“再来!”
“再来!”
“再来!”
……
不知过了多久,台下的人一开始还在看好戏,现下,均自心底涌起油然而生的敬意。
花飞凌好似那百折不挠的鲜黄色野花,一次次零落成泥,又一次次琼枝吐芳,傲然不屈。
终于,又一次被打到在地后,花飞凌再也站不起来了,她吐一口浊气,释然道:“是我输了。”
说罢,翻身躺在擂台中央,望天蓝如净土,一尘不染,心竟格外轻松惬意,仿佛她不是输了比赛,输了那武试魁首,而只是酣畅淋漓地比了一场,仅此而已。
庭内竹翠色如烟,薄雾缭绕,如玉清天。
碟中花馔小巧精致,贺从风拈一入喉,清新甘甜,却不甚呛到。
“咳,咳咳……”
叶惊秋嫌弃道:“不是吧你,真是一介粗鲁武夫,品不来这细糠。”
贺从风无言,撇眸望向擂台,花飞凌脸上挂满汗珠,滴滴下淌,她只胡乱用袖抹了一把,躺在地上畅快地大口喘气。
真是位女中豪杰,他这么想着。
比试已结束半晌了,萧沂才不紧不慢地行上擂台。
他翻袖,手里静静躺着一张功状。
“太尉府诏宣,今日武试魁首是,刘付清泠。”
萧沂将功状递与刘付,眉眼盈盈,笑如四月艳春桃,魅而不妖。
他早已换下那身沉闷的墨黑官服,身着一袭天青色锦衣绣宝相纹花边,袖间仍绣了同色听松,发由玉璧缠枝金冠簪起。
金陵年少,映月芳华,美得不似凡人。
刘付伸手稳稳接下,却没看萧沂。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马上,就可以见到明昭帝了。
她的心急促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