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付清泠幽幽回道:“茯苓不在。”
宋卓摆摆手:“无碍,这杯子便放在这儿吧。”
“可在碗中盛少许水。”虞锦一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可曾听过投针验巧?”
宋卓“扑哧”一声,笑道:“原来虞小姐碰巧带了花针路过。”
虞锦一瞠他一眼,“哼”了一声,“那又如何。”
接着继续说道,“投针验巧,就是碗里盛些水,把针丢进碗里,然后看你掷出的形状如何,若好看,便是织女应了你手巧。”
这回轮到誉漓笑了,她笑语盈盈:“七夕乞巧,需在日中,用自己平日里使着的针来掷。如今既无日光,又是新针,怕是验不了巧了。”
虞锦一略显遗憾:“啊…原来是这样。”因为之前中秋上街被拐过,她心中有阴影,此后各种节日都在家中闭门不出,所以不甚了解,今天她还是被花飞凌从府中硬拉出来的。
“今夜有酒,有风,有月,有桂,足矣!”花飞凌举起酒盏豪迈起身,不待众人,率先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
宋卓也举杯对月:“花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宋某也干了。”
说罢,举杯就要往嘴里送。
刘付清泠默默看着,又默默朝旁挪了挪。
果不其然,酒刚入喉,就被宋卓“哇”一口吐在了地上。
他摇晃着,像纸鸢一般旋似地躺倒在地。
刘付清泠淡定收回眼神,也端起桌上杯盏,望月饮了起来。
今夜的月,似乎格外地美。
她醉心看着,周围喧笑过耳,却不觉吵闹,渐渐凝成一块碎片,补了空落,反而觉得满足,恍似一宿清梦,甘愿沉沦不复醒。
夜已过半,人似薄雾般消散,月光将院落映得明亮,却更显阒寂。
杯中酒已尽,刘付清泠起身准备回屋。
“银烛冷秋光画屏,碧天晴夜静闲亭。玉渊将军,好兴致啊。”
一道低沉却富含磁性的声音沿旖旎月色传来。
“不如萧太尉,乞巧栖檐,夜窥天光。”刘付清泠讽道。
萧沂轻笑一声,翻飞而下,天青色的锦袍在夜里纷繁若画。
接着一张丰秀俊逸的脸落到她眼里,那人嘴角噙着笑,上前一步,又随意地俯下身。
两人近得几乎交鼻而立。
刘付清泠抬眸。
他一双含情眸生得极美,眉眼轻柔,肤白若瓷,被月光映得更加晶莹剔透。他气息冷然,身上还带着一丝清淡的听松香,恍若沂雨泠木,无意涌入她鼻尖。
没了面具遮挡,这人的美貌更加不带掩饰,在皎洁月色下格外惹眼。
“萧太尉好手段。”
刘付清泠后撤一步,眸中带讽。
“你不欢喜吗?”萧沂似是故意。
刘付清泠无言以对。
萧沂先前传了假消息给匈奴,让匈奴人以为他们会一同出战,不仅将那匈奴吓退收兵,还顺带将她从明昭帝和孟相的圈套中解救出来。不管怎么说,避免了两国交战,这终究是好事。
“你要的东西,我不会给你。”
刘付心狠,即使旁人于她有恩,她也不会轻易将任何筹码拱手让人。
她不信神也不信佛,只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