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确认,自己已然摆脱了道伤。否则的话,即便相认,也只是徒增悲伤和分离而已。……
佛医·孟瑶音停止吐纳,双目紫意一闪即逝。
“道伤……”她心中充满了遗憾。
即便是将自己炼成了灵性,也没有逃脱这索命的纠缠。
“所以,这一次,我还能存在多久呢?”
她苦笑一声,不由庆幸自己没有再在宁拙的面前出现。
……
深夜。
“娘、娘,你在哪里,你别丢下我……”两岁的宁拙蜷缩着身躯,躲在被窝里,做着噩梦。
孟瑶音显露身形。
她强忍着悲意,轻轻走到床边,半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宁拙的小手。
她轻柔地开口:
云儿飞,云儿飞,飞过白河和翠微。溪水潺潺绕大树,阳光洒满绿草堆。
云儿飞,风儿追,飞过江河与星辉。天高地远多绚烂,云卷云舒任风吹。
云儿飞,心儿累,飞过彩虹与霞帔。天上的霞光渐褪,月影悄悄映天黑。
云儿飞,梦儿回,飞过思念与伤悲。母亲梦中牵你归,回到家乡静安睡。
在熟悉的童谣声中,宁拙的眉头逐渐舒展,放松下来,安然入梦。
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一夜,孟瑶音还未开口唱童谣,宁拙就被噩梦惊醒,猛地睁眼。
他看到一具人偶,出现在自己的床头,吓得惊叫起来。
“别怕,别怕,是娘,是娘亲呀。”佛医·孟瑶音连忙柔声劝慰。
宁拙缩到抵在墙角的床边,死死地裹住被子,缩成一个小团,恐惧得瑟瑟抖。
佛医·孟瑶音心碎至极,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抚摸宁拙,却看到了自己的机关手臂。
她心头一颤,收起手,半坐在床边。
她缓缓开口,轻轻吟唱。
“云儿飞、云儿飞……”
歌声吸引了宁拙,他鼓足勇气,先是打开被子的一条细缝,然后慢慢扩大出口,最终将大脑袋探伸出来。
他呆呆地看着佛医·孟瑶音,逐渐确定那就是自己的娘亲。
他的眼里噙满泪水,当歌声结束,他猛地掀开被褥,全奔跑,一下子撞进了孟瑶音的怀中。
他大喊着,泪水滚滚而下:“娘——!”
“拙儿,我的好拙儿。”孟瑶音怀抱着宁拙,手抚宁拙的后脑勺,动情至极,却始终无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