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朱允炆听着李景隆的推测,双手不由自主的在袖中攥紧,脸上的不安之色愈发强烈,之前的两次惨败虽损兵百万,朱允炆都没有如此失态,因为前两次的大败战线都在北方,丢的也只是人口和物资,重要的战略要地没有损失,朝廷只要保住山东,朱棣就威胁不到南方,朝廷的基本盘就不会崩坏,哪怕再劣势,只要基本盘还在,朝廷就有抗衡朱棣的底蕴,而今若是被朱棣顺利切断了大军补给,济南将会岌岌可危,济南作为山东的门户重镇,一旦丢失,整个山东省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山东若是被燕军占据,朱棣进可直逼金陵,退可攻占长江以北的行省与朝廷划江而治,大明江山也会被一分为二,朱允炆眼神暗淡,轻吐了口气询问道,“诸位爱卿可有良策应对?”齐泰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他虽有军事才能,但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金陵还有一支兵马可用,只是陛下需付出一些代价才可调动。”李景隆目光灼灼的看着朱允炆说道,朱允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追问道,“兵马在何处?只要能挡住燕军,付出任何代价朕都愿意!”随后朱允炆像是想起什么,神色有些低落的问道,“兄长指的是湖广那支新军?”李景隆摇摇头说道,“不是,用湖广二十万新军去抵挡朵颜三卫的骑兵那就是给朵颜三卫送人头,”“臣所说的是勋贵家里那些从军伍中退下来的老卒,”齐泰闻言愣了一下,脸色变换了几次后,摇头苦笑,“他们虽有沙场经验,但毕竟是因为种种原因淘汰下来的,战力孱弱,如何能挡住朵颜三卫的骑兵…”“淘汰?”“孱弱?”李景隆眉头一皱,但很快他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齐泰虽身居高位但毕竟不是勋贵,他不清楚里面的门道也是正常,“老齐,你错了,勋贵家中的老卒并不是因为战力不行而被淘汰的,”“那些老卒可是三军之中最精锐的士卒!否则你以为勋贵出征为何都会带上他们?是念旧要给他们捞军功?”“都不是,老卒是勋贵们在战场上存活的最后保障!”“我家中退下的老卒都是先父曾经的亲兵部曲,虽不复年轻时的勇武,但他们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悍卒。”“亲兵?悍卒?”齐泰口中喃喃道,随后眼中闪过精光,激动的说道,“将勋贵武将手中的亲兵要过来或可与朵颜三卫一战!”李景隆点点头,随后看向朱允炆说道,“金陵城中勋贵的部曲不下万人,但想要他们交出来却没那么容易。”勋贵武将府中都有自己的心腹亲兵,多的有数百少的也有数十人,能混到亲兵位置的无一不是从军中翘楚,想让他们交出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要付出何种代价,兄长但说无妨。”“钱粮,豢养亲兵需要付出大量钱粮,所以想要用他们的亲兵就得承担钱粮的损耗。”朱允炆点点头,“理当如此,还有呢?”“军功,让他们派出家中的后辈跟随上战场,无论此战输赢都必须要给予一定的军功奖赏。”齐泰闻言眼皮一跳,但很快平复了下来,没有出言反驳。朱允炆闻言陷入了短暂沉思,他清楚李景隆的意思,让勋贵的后辈上战场,就是让勋贵的后辈白拿一份军功,为今后铺路,但军功以这种交易的形式获取,实在是…若是以往朱允炆断然不可能同意如此荒谬的提议,奈何现在形势比人强,朱允炆也不得不咬牙答应,“可以。”李景隆看到朱允炆的脸色宽慰道,“并非只是让小辈们混功劳,此战若是能从中找到些好苗子,也可为将来培养一些将才…”“兄长说的是,也是该让这些年轻后辈历练历练了。”朱允炆心情平复了一些,随后问道,“还有吗?”“没了,”“好,那就劳烦兄长去与他们们联络了,”毕竟是一场交易,不可能在朝堂上进行,所以只能李景隆私下里跟他们交流。“此次阻击之战事关大明生死,兄长可愿亲自领兵?”朱允炆眼中满是期待的问道,李景隆嘴角上扬,心中早已热血翻涌,站起身后单膝下跪,高声喊道,“必不负陛下重托!”背负骂名这么久,也憋屈了这么久,李景隆早就想与朱棣正面一战了,只是为了稳健才采取了围堵之策,如今朱棣好不容易送上门来,李景隆求之不得!是的,领兵是朱棣!几人都在猜测此次燕军领兵的将领是谁,也只有李景隆清楚领兵的必定是朱棣,事关南北大局的关键一战,咱们的永乐大帝怎么可能躲在后方坐观其成?“就算金陵城中精兵可以出战,但人数与燕军是一比三,仍有些不足。”齐泰见大局已定,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禁军抽掉一万人!”朱允炆不容置疑的说道,李景隆可不容有失…李景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因为就算他败了,城中还有一万禁军守城,没有攻城器械的朱棣也很难拿下金陵。:()十月战败,看我李景隆逆风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