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府内的家仆准备将张士杰带走之时,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笑着走了过来。“姐夫,何事动怒?”“德发啊,什么时候来的?”张瀚文起身招了招手。(注释:李德发。教坊司内拍下薛若薇身脾的李掌柜。)看到来人,张士杰眼睛一亮,顿时支棱了起来。“舅舅,快点救我!老爷子倒反天罡了!他想打死我,好让老张家绝后!”“你这个逆子!”张瀚文一听,血压当场飙升,差点没原地升天。见情况不对,李德发转身将张士杰一把抓住。“士杰,你又怎么了?怎么惹你爹生那么大的气?”“这小子就是个败家子!若不是他娘从小溺爱,怎会变得这般模样。”张瀚文是恨铁不成钢,抄起案台上的茶壶便砸向张士杰。见状,张士杰赶忙将身子一扭,巧妙的躲了过去。“舅舅,我不过就是想要点银子而已,你看他这爆脾气,哪有半点慈父的样子!”得知是因为银子的事,李德发轻轻拍了拍张士杰,而后笑道:“没事!不就是点银子吗,舅舅给你。”言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千两的银票塞到了对方手中。“我说姐夫啊,这点小事何必动怒!银子而已,犯不着啊!”张瀚文长叹口气。“你们就这样宠着他吧,迟早要出事的。”“银子能出什么事?”李德发不以为然。“你怎么不问问这个逆子要多少。”“小孩子能要多少银子?姐夫,你就是太严苛了。”李德发摇头一笑。“士杰啊,一千两够不够,不够舅舅再给你些。”但闻此言,可把张士杰乐坏了。“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舅舅啊,您再给我十九万九千两就行。”“多少???”“十九万九千两!”李德发嘴角狂颤,一时间竟然接不上话。见对方没反应,张士杰搓了搓手,脸上写满了谄媚。“舅舅,您不会拿不出来吧?”“钱呢,舅舅肯定是有的。不过,二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你总得跟舅舅说下是用作何事吧?”李德发想了想,还是先问问清楚,看看自家这个傻侄子是不是又被骗了。张瀚文回过神来,他都给气糊涂了。“逆子,你要那么多银子做甚?”张士杰抠了抠后脑。“不是我要,是徐平要!”“徐平?靖北王世子?”李德发与张瀚文二人侧目而视。“对啊。”“徐家世子没说是为何吗?”“没说!不过太子殿下也在场,他给做的保。”“就连太子也在?”“可不是吗!”张士杰点了点头。只是稍稍考虑,张瀚文很快便猜到了原因。“大抵是为了营房之事。”“营房?”李德发不解的问道。“昨日犒赏三军,陛下对徐平大肆封赏,还让其自领一营。国库空虚,早已经没有余钱了,应当是陛下让他自己筹款。”闻言,李德发点了点头,笑着看向张士杰。“你与那徐世子关系如何?”这话一问,张士杰想起营内徐平说的那些,当即拍了拍胸脯。“兄弟!那可是我过命的兄弟!”李德发一听,心中立马盘算了起来。许久之后,方才开口。“这银子,舅舅可以拿给你。但你要记住,这钱你可以隔三差五的催上一催,但绝对不要他还。明白吗?”“舅舅,您这话可说的对!过命的兄弟,怎么能要他还呢!”“哈哈!你小子!”李德发大笑。“如此甚好!”说完,他朝不远处的下人招了招手。“去账房支二十万两银票来。不,支二十五万两。”张士杰不解。“舅舅,他只要二十万!”“傻小子,你既然要帮这个忙,那就要帮到对方心坎里。给予对方超出期待的帮助,才能加深这份人情。明白吗?”“不明白!”张士杰摇了摇脑瓜。“傻小子,快随伙计去支钱吧!”待张士杰走后,其父微微皱眉。“德发啊,你是想拉一拉靖北王府的关系?”李德发掏出几张银票,在手中不住的拍打。“姐夫啊,银子可买不来靖北王府的关系。这钱就算我送到王府去,人家也未必会要。换做士杰就不同了!他们既是同辈,亦是战友,对方会承他这个人情!每多一条路,日后就多一份可能。毕竟这二十五万两银子,对于布坊来说,无关痛痒。以小博大,一本万利,何乐而不为!”张瀚文微微颔首。“朝局动荡,昨日大宴之时,就连靖北王都出现了。京城的局势是越来越复杂,这笔买卖,不亏。”……靖北王府大门外,纪贤与徐平两人勾肩搭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推门而入。“奴婢见过世子殿下!”一众婢女躬身行礼。而后,目光看向徐平身旁的纪贤。“这位是太子殿下!”众人一听,赶忙跪礼。“参见太子殿下。”纪贤微微颔首,两人迈步走入府内。待入正堂,却见司徒娴韵正在里面等候。,!“哟呵!了不得啊你!连司徒府的小姐都找上门了!”纪贤看似随意的调侃,但其眼中却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阴沉。徐平见状,亦是微微皱眉,而后又赶忙舒展开来。“司徒咸鱼,你来我府上做甚?”闻声,司徒娴韵侧身回眸。见到徐平身旁还跟着太子,她赶忙起身相迎。“娴韵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徐世子!”纪贤微微一笑。“司徒小姐在此久等了吧?”“殿下言重了!”司徒娴韵躬身以礼。“永宁啊!既然司徒小姐找你有事,那本宫就不打扰你们了!”言罢,纪贤准备转身离去。他怎么会跟徐平在一起?司徒娴韵心中暗道不好。早知道,就该差人过来送请柬。如今撞个正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殿下且慢!娴韵在寻梦仙设宴,路过王府,正欲邀请徐世子赴宴!恰逢殿下也在,不知晚上可否赏脸赴宴?”司徒娴韵微微一笑。“是吗?本宫也有份?”纪贤故作疑问。“殿下说笑了!这是自然。”纪贤笑着回道:“司徒小姐好意,本宫心领了。东宫事务繁多,本宫就不去了!你们尽兴!”言罢,纪贤拍了拍徐平肩膀。“永宁放心!路上说的地皮之事,本宫来搞定。”看着纪贤离去,司徒娴韵黛眉微皱。拒绝得毫不拖泥带水,丝毫没给她留面子。“愣着干嘛?司徒咸鱼,你不打算说事吗?找我做甚?”徐平可不相信对方是来请他赴宴的。这种小事,派个人来通知即可。:()枌榆草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