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向来把自己打理得金光闪闪的好友,这一次却显得有些狼狈。衣服皱在那里,脸色冷然,眼底青黑,声音带着疲惫的哑,“景隅,方便去你家借住一段时间吗?”之前在家里烧烤那天,他有说过想找个看宅子的人。当初赵姨还在,林靳冉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他就提议可以住到他家来。可他当时拒绝了,说住赵砾那。这一次他似乎刚刚下飞机,身边靠着贴着标签的行李箱,谁都可以看出他状态不好,陈景隅二话没说把钥匙给了他,邀请他去基地住一晚,他又拒绝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看起来不太好。”他当时这么问。林靳冉沉默着,抽出一根烟点燃,陈景隅发现那包烟已经所剩无几,而他身上全是烟草味。“你说……人为什么会伪装呢?”陈景隅认真思考了一下,“为了保护自己吧。”他说完话许久,林靳冉笑了,干裂的嘴唇瞬间冒出血珠,被他毫不在意的抹去,“你最近有比赛,等空闲了我有话对你说。”陈景隅当时点头,说了声好,就目送他离开了。男人间的友情似乎不必追根究底,但必不能够忍受污蔑。陈景隅没想明白自己哪里和迟钝沾得上边,只好问:“你不是有话跟我说,说吧。”林靳冉已经洗完了碗,正拿着纸巾擦手,伴随着废纸丢入垃圾袋的轻响,他淡淡开口,“我喜欢杜康。”陈景隅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一打滑,碗瞬间脱手。林靳冉却早有准备一般,轻松捞住,免去了它摔碎的命运,他似乎没觉得自己说什么过分的话,还看了他一眼,“小心点。”原本长相端正人品可靠的好友不知为何面目可憎起来。陈景隅捏了捏眉心,“……什么时候开始的?”yu神不知道,他现在的神态模样,和隔壁大哥知道妹子谈了个混混男朋友时,一模一样。“这些细节以后再说。”哪知某个人丝毫没有伏低做小的自觉,反而反客为主,问道:“我看到了陈泽丰先生的遗嘱,为什么会给杜康股份?”陈景隅面色一僵,“你告诉杜康了?”林靳冉:“没有。”他松了口气,沉默下来,许久,“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她应得的。”“那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告诉她她还会要吗?”陈景隅扯了扯嘴角,“靳冉,你和杜康的事我不会管,如果她也喜欢你的话,我会很高兴你们能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是她的亲人,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林靳冉只是看着他,“最好是这样。”洗完碗之后的林靳冉和陈景隅之间气氛有些奇怪。杜康左右看看,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两个吵架了?不会是为了谁洗碗吵起来的吧?陈念夫妇今晚的航班回香港,去收拾东西了。林靳冉冲她笑笑,径直走到了院子里。似乎早有默契,陈景隅站到了她面前。“这段时间忙不忙?”他关心的问。“不忙,成叔……和林靳冉都有帮忙。”杜康笑着道。“靳冉他……”杜康等着他说完,可陈景隅却没说下去,反而一动不动看着她,她疑惑了,“什么?”陈景隅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杜康一头雾水,索性直接问:“你们吵架了?”陈景隅愣了一下,失笑,“没有。”那是怎么了?杜康忍不住看向院子里,夜色里林靳冉的身影并不清晰,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不太开心。大概看得有些久,收回视线的时候陈景隅看着她的目光莫名诡异。杜康有些心虚,“你东西收拾好没?”“没东西,收拾什么。”陈景隅和父母都要连夜回上海,杜康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忙会回来扫墓,其实大半理由是为了陪她吧。她又舍不得起来,“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别担心。你才应该要好好注意身体,刚才林靳冉说得对,健身房装起来后,你记得每天锻炼。”陈景隅抽着嘴角,“……知道了。”夜色如水,杜康和林靳冉一路送三人出去。陈念和陈景隅都称得上名人,好在夜色遮掩下都戴着帽子,走得又是小路,没有被人认出来。司机已经开车在路口等着了。陈念拉着杜康走到一旁,小声道:“囡囡啊,我看小冉不错,你们年纪也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交个朋友?”不是本来就是朋友了吗?杜康愣了好一会才想明白,此朋友非彼朋友。“姨姨!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没有……你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