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顺利,翻案是向人民检察院或人民法院提出申诉,时间不确定,但我相信我国的司法公正。黑暗虽然每个地方都会有,但最终还是会被光明笼罩。”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光,杜康忍不住想抱抱他,眼前闪现出微信群里杨梅的问题。“你会和他在一起吗?”她的回答刺目且犹豫,“不知道。”杜康错开眼,努力笑了笑,“那就好。”花园的草图杜康许久前就已经画好,长方形的院子靠后屋的地方划分了两块活动区,可以喝下午茶,也可以聚会烧烤。中间是全日照区域,南边分为半日照和全荫区域,由一道汀步石小道相连,到时候种上各种颜色的芝樱花,肯定很漂亮。再加上阳光房,可种的植物种类非常多。不过眼下他们还在改良土壤。成叔不在,林靳冉也没有取消每天早晨在鉴湖边的晨跑。跑完吃早饭,然后陪杜康去公司,回来后在店铺里帮忙或者在院子里干活,一天到晚很忙碌。杜康只有晚上的时候能和他一起打理院子,感觉自己雇了一个长工一样,还是免费的,非常不好意思。可她也不会说出给林靳冉工资这样的话。看着院子的土壤日益松散肥沃,杜康竟有些不敢让林靳冉继续待下去。林伯伯的案子快些重审吧……她不能想象如果这个院子全是依靠林靳冉建成的,那么以后,她该怎么面对这个处处都是他身影的花园。这天林靳冉一早就来了,说最后一片地就差搅拌椰糠,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正好泡发椰砖,他来赶工。杜康起床才发现他已经干完活了,她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豪。这就是林靳冉,他做什么都很出色,拼尽全力,尽善尽美。正发呆,院门被敲响。杜康打开大门,黄招娣鼻青脸肿的样子瞬间映入眼帘。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嘶哑,“杜总,我来请几天假。”鸡血晨光熹微,杜康把黄招娣按到沙发上,自己在她身边坐下。“……去过医院没有?”许久,她克制住心里的愤怒,温声问道。黄招娣摇头,“小伤,不用去医院,我有经验,几天就好了。”这句话一说出来,屋子里一静,杜康撇过头,不忍再看。林靳冉拿着医药箱和冰块过来,“先冷敷,再上药。”他全程都看着杜康,没有往黄招娣狼狈的脸上投去好奇的视线,“你们聊,我去买早饭。”杜康怕黄招娣不自在,点头,“好。”“吱呀”的关门声后,屋子里只剩两人。黄招娣看着男人干脆利落的离开,忍不住感慨,“林先生倒是个体贴的人。”“他一向如此。”杜康迟疑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黄姐,你……”黄招娣苦笑,“是,又被打了。”“这次是为什么?”“他爸生病住院,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我以为是什么大病,才和你请假回去的。结果到了才知道,阑尾炎手术,要我出钱。”“出钱就出钱吧,手术之后又要我照顾。他爸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还有老婆在,需要我这个儿媳妇照顾?我就说不方便,就……”黄招娣望着脚尖出神,“他们就是想磋磨我,别管我赚了多少钱,没生儿子,就是他们家的罪人,就该伺候他们一大家子。”“你们都分居这么久了,他们家不知道吗?为什么……”黄招娣摇头,看她的目光似乎是在羡慕她的天真,“我们那地方,女人提离婚就是不安分,男人打你不是什么大事,甚至是天经地义的,谁家女人没被男人打过。打完了,还是得好好过日子,况且我只生了一个女儿,还在外地工作,你不知道村里传得多难听。所以啊,我男人还肯要我,就是我上辈子烧高香了,就该把钱全寄回去,然后抓紧生个儿子,这样才是正道。”杜康从小生活虽不富裕,可生在宁城这样的沿海发达地区,就算是在白水镇,他们这一代重男轻女已经很少见了,镇上多的是独生女,所以她对黄招娣口中的老家并没什么具体概念。黄招娣从前也不愿多说。可这一次从她嘴里说出的话,让杜康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还有很多地方,并不把女人当人看的。她拉着黄招娣的手,“黄姐,难道你就这么忍下去吗?你可以忍,那妞妞呢?”说到女儿,黄招娣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妞妞……我就是怕妞妞啊!她现在还小,可如果一直待在那个地方,就算没学坏,初中毕业就得被逼着去厂里干活,哪里还有机会上高中考大学!”杜康斩钉截铁,“所以离婚,我帮你找最好的律师,我们把妞妞的抚养权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