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有呢……陛下,”小太监颤声道,“崔小姐一醒来就指认了凶手,仿佛是云江齐府上的人,崔相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要当场杀人呢!”
“什么?”永昌帝一听云江城齐府,顿时紧张起来,“还不快带路!”
永昌帝赶到时,皇后已经早到了,正坐在主位上喝茶,侧手边上坐着眉头紧锁的崔相,再往下便是一脸淡定的姜栾。
夙平郡王原本也有座位,但必然是坐不住了,半坐在地上抱着血流满头的儿子,哑声狡辩着,“就算是皇后您,也不能诬赖我儿!”
“郡王,有什么话还是待陛下来了再说吧。”
皇后淡定的说完,一抬头就看到永昌帝进来,立马起身行礼。
皇帝一来,就跪了一屋子人,崔相也难得给永昌帝行了个大礼。
见姜栾无事,皇帝也稍稍安下心来,冷漠道,“发生了何事?载州,你来说。”
“载州”便是崔相的名字。
为了彰显对崔相的重视,皇帝私下通常都是这般称呼自己的丞相。
崔相面色果然稍缓,对皇帝少见的恭敬,拱手皱眉道,“还请陛下替小女做主,一定要严惩这歹毒的凶徒!”
他边说边指向跪在地上的夙平郡王父子俩。
此时的齐绍阳被崔相打的不成人形,皇帝只见一团血人跪在地上,却没有认出这人是谁。
倒是夙平郡王这个堂亲兄弟……永昌帝还有几分印象。
夙平郡王见状,犹如个疯子般披头散发的冲上来抱皇帝的腿,“陛下!臣弟的阳儿实在是冤枉啊,他平时杀鸡都不敢,怎敢动手杀人呢!”
“你的意思是本相诬赖你了?”崔相冷笑一声,朝皇帝拱手道,“陛下,本相已打听过,这个窦蔻仗着自己郡王的身份,平素在云江城中横行霸道,教养出这等杀人的儿子并不意外。恳请陛下大义灭亲,将这对贼父子打入死牢,凌迟处死!”
天启朝并不重酷刑,凌迟处死已是最残酷的刑法之一,可见崔相对齐绍阳是有多恨了。
齐绍阳一听,差点儿吓尿了裤子,直往夙平郡王怀里钻,口齿不清的喃喃道,“父君救我,父君救我!”
夙平郡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陛下,我儿冤啊!”
崔相冷冷的说,“死到临头还要狡辩,莫不是要我把嫣然抬出来与你对峙?”
永昌帝听了半晌,都没明白这两人在争执什么。
还是皇后上前一步,大概为皇帝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齐绍阳竟趁乱刺杀嫣然?”永昌帝十分不解,毕竟先前刺客误伤崔嫣然的印象已经深入脑海。
崔相皮笑肉不笑道,“说不定这场刺杀就是这对贼父子谋划呢?”
崔相心中本就存着分疑影。
天寿宫宴上的这次刺杀活动,看起来就像是冲他来的一般。皇帝是毫发未损,自己这边倒是死伤了一堆人,甚至连施勤都被人剥了皮。
若是皇帝出言维护夙平郡王父子,崔相就可确定,该死的狗皇帝就是幕后主使。
但永昌帝自然是一脸茫然,甚至开口问道,“这齐绍阳与嫣然是有何恩怨么?为何一心想致嫣然于死地?”
“因为这狂徒盗窃了陛下的夜明珠,还妄图祸水东引!”
屏风内响起少女铿锵有力的声音。
崔嫣然由一个嬷嬷背着,咬牙出来指证齐绍阳。
“嫣然,你怎么出来了?”崔相爱惜女儿,赶忙上前去扶。
原本好好一个大姑娘,脸色却苍白的如同一张纸,腿的位置空荡荡的,令皇后看的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