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觉得齐绍麟是个乐意于当官的人,齐绍康说的时候姜栾还不太相信,如今江皓也这么说了,恐怕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毕竟江皓是江城主最亲近的侄子。
“你们在说话啊?”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他们,“打扰了吗?”
来的正是形容憔悴的周氏,冲三人笑了笑。
齐百里和江皓一见周氏,立即拱手告辞,毫无兄弟义气的把姜栾一个人甩下。
姜栾一见周氏过来,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道,“婶母仔细点身子,不要过于伤心才是。”
其实齐玉恒死了,周氏有什么好伤心的?
她顶多气恼自己为老祖宗鞍前马后那么多年,也联手敲打过夙平郡王,哪里知道老头一死,竟把家业全都留给了大房一支,一个铜板也不留给二房呢?
但周氏此刻忧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一度三缄其口,最后还是问姜栾,“不知你可有你叔父的消息?原先他一直在寺庙中休养,如今却找不到人,我与康儿已四处打探了、只怕他受奸人所害……”
周氏说到此处,便真的哽咽起来。
一来她与齐天行确实感情不错,即便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二来若非齐天行不在,她这外姓女人何至于跟儿子一起受这样的欺负?
那齐家的糟老头子也是狠心,对自己伤病缠身的二儿子就这么不管不顾?
知道内情的姜栾在心里吐槽道:齐天行被奸人所害……他不主动当奸人去害别人就不错了。
如今这厮得了藏宝图,不知道藏在何处酝酿阴谋,难说这灭绝人性的东西会不会管这娘俩。
但他和齐绍麟商量过,决定暂时不揭破齐天行之事,以免打草惊蛇。
所以此刻姜栾只能好声好气的安慰道,“我也不知叔父的去向,大约是搬去别处休养了,没来得及通知家中。我和麟哥会帮着一起寻找叔父的。”
最后这句话倒是不假,他们确实是得把齐天行找出来,有一笔好帐要算。
周氏闻言点了点头,看向姜栾的目光却带着些审视和怀疑。
……
丧礼结束的最后一天,齐绍麟把来客都送走后,疲惫的走回房间。
姜栾原本正坐在桌前读一封信,见齐绍麟一脸倦意的走进来,便拉着他到床上坐下。
“来,你靠着我。”
姜栾主动为齐绍麟提供膝枕,并帮他按摩太阳穴。
齐绍麟舒服的躺在姜栾膝上,缓缓叹了口气。
“在看什么?”齐绍麟把姜栾读的信随手拿过来,“睿宝寄来的?”
“嗯,皇帝把他接回宫了,”姜栾一边帮齐绍麟按头一边道,“不过睿宝回宫这事不太顺利,听说崔相带领群臣反对,一是睿宝母亲身上还背着叛国罪,二是睿宝的性别……他们不能接受一个哥儿做太子,恐怕是难了。”
“不用担心,皇帝必然会解决的,”
齐绍麟淡淡的说,“他只有睿宝这么一个儿子,不立睿宝做太子,就要换位给他最小的亲弟萧王。萧王与崔氏一族关系密切,是朝中反对改革的保守派,如此便是任由氏族坐大,永昌帝不会同意。”
“反对改革的保守派?”姜栾奇怪的问。
齐绍麟才想起来,从姜栾腿上坐起,与他面对面道,“还记得于晓孚那孩子吗?若你想帮睿宝,得空了就去于晓孚家走一趟吧。”
于晓孚是当初夙平郡王陷害姜栾的饭庄不成,反而被误中副车失去母亲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