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爱女身体有残,难免会耽误前程,曾经踏破门槛求婚的小子中,只有齐绍阳早早到了表明心迹,崔相不知怎的也有些感动。
“怎么说,你这小鬼还是襄儿的外甥,”崔相闪开身子让出门来,“那便进来看一眼吧。”
齐绍阳顿时喜上眉梢,连连朝崔相道谢。
夙平郡王还以为自己儿子是真看上崔嫣然了,得了这机会,愁云惨淡的脸上多了分欣慰,赶紧带着儿子进去。
姜栾闷不吭声的紧随其后,速度之快,令擦肩而过时崔相没有反应过来。
等崔相想起要制止时,人已经在屋内了。
皇帝给崔嫣然准备的养伤宫殿倒也宽敞亮堂。
只是女孩儿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窝在被中像只被拔光了羽毛的可怜小鸟一般,再看不出曾经跋扈的样子。
夙平郡王见崔嫣然这副模样,心中却满意了几分。
他原本就担心崔嫣然进门后,会仗着娘家的后台,在齐府内处处冲撞作威作福。
但此刻妙龄少女已然成了个肢体残缺之人,恐怕再也嚣张不起来,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虽然夙平郡王对儿子未来娶这么一个残疾女子为妻,心里还有一丝不舒服的,但崔家的家世毕竟不是假的,就算娶进门也不妨碍阳儿纳妾。
“嫣然……”
齐绍阳一进门就“红”了眼眶,如同看到相爱多年的恋人一般,猛地扑了上去。
但他情绪发泄到半路上,就被姜栾伸胳膊揪了回来。
“诶,阳弟,”姜栾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再说崔小姐身子带伤,还是克制些好。”
齐绍阳双眼红红的望向姜栾,眼神竟犹如实体,如同毒蛇一般。
姜栾并不理会他,而是将齐绍阳牢牢地拷在身边。
崔相缓步走进来,一双老眼似有泪珠滑落,轻轻叹了口气,“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丞相大人不必心急,本郡王相信崔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愿父母伤神忧思。”夙平郡王宽慰道。
“没错,”齐绍阳也连连点头,“就算崔小姐永远这么睡下去,我对小姐的深情也不变,同样会将她娶回家……”
崔相原本被夙平郡王宽慰的还有些舒心,此时咂摸着齐绍阳的话,越寻思越不是滋味,心道到底是乡下泥腿子,这混小子说的什么屁话,不是咒他家嫣然吗?
齐绍阳确实是慌不择言,也没细分析崔相的神色,从腰间掏出一套针包来,道,“丞相大人,实不相瞒,小人身上也有些奇遇,曾经遇一道士传我医术,说不定可解小姐之危,不如就让我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