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着的门被推开,孟桀侧头看去,门外无人,是一阵徐徐清风。他慢慢坐起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震动的手机,点开屏幕,是梁真打来的。孟桀蹙眉,对这个之前合作过的律师并无好感,他直接按掉了电话,却没想到来电接二连三不停歇。拇指划开屏幕,孟桀看了眼门,低声道:“什么事?”梁真的声音急躁不安,他喊道:“孟桀,你被骗了。我看到了,余老立下的遗嘱,继承人是你。他们母子俩肯定是知道了,才会这么算计你。”孟桀愣住,没有吭声。梁真又道:“那个余夏是不是让你在宣读遗嘱的时候别去,你别听他的,他就是故意的,他心思深着,你要是不出席,就是他……”“是我让他不要去。”孟桀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又涩又冷,“梁真,余夏不是你能议论的。”说罢,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小桀哥,我做了早餐给你吃。”孟桀抬头,余夏推开门,兴冲冲跑进来。孟桀看了眼盘子里的饺子和粥,笑了笑说:“撒谎精,这个不是你做的吧。”他像是在开玩笑,可语调深沉,余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怎么不是我做的啦?”孟桀收回视线,拿过他手里的托盘,轻声道:“谢谢。”“你怎么那么客气?”余夏觉得有些奇怪,他挤到孟桀身边坐下。孟桀端着碗,用勺子喝了一口粥。小米粥煮的很烂,喝下去有些汤,喉咙微微烧着,咽下去时,那股热度仿佛烧到了心里。这一次,已经不像是上一次那么难过了。就像是经历过了一次海难的灾民,被淹着快要死了的感觉历历在目,于是在侥幸逃脱后,他学会了如何在水里呼吸。他望着余夏,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碰着他的脸,“余夏,你父亲的遗嘱,继承人写的是我吗?”余夏愣住,手里还端着的饺子盘落地,“咔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孟桀缓缓呼吸,是掉进水里了。他盯着余夏,一眨不眨,眼前的人慢慢变得模糊,直到整个人都黯淡无光。他说:“不要在我面前哭。我不怪你,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些人,为了一些别的,权利财富去做一些让人很难理解的事情。余夏,我能原谅你一次,也能原谅你余夏坐在床上,整个人像是傻了。他不住摇头,张开嘴,连声道:“我没有,哥哥,我没有要骗你,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离开,我只是……我只是怕你不要我。”孟桀走到门口,没有转身,声音平静,“继承人是我,让你会这么害怕吗?你放心,余家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都给你们。”说完,门拉开,他听到身后“扑通”一声,有什么掉了下来,他没回头。房间里的一切在变亮,余夏跪在床角,地上是碎了的瓷片,膝盖被擦破,他似乎毫无知觉,嘴里喊着哥哥,一遍又一遍。父亲早就透露他不会是个合格的继承人,因为他生来就有缺陷,于是就打着要救他的幌子,其实是要去把孟桀找回来。他是有过不甘心也有过嫉妒,可这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他是真的想好了什么都不要和孟桀离开。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所有的浪漫美好就是纯粹纯真,只要掺杂丝毫隐瞒欺骗,都会崩盘。他们的相遇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余夏捂着脸,划破了的掌心渗出血,擦在脸上,像是被撕破了。他早该知道的,是他配不上孟桀,配不上那一腔真情热血,配不上别人的爱。孟桀要去北方,联络了张维要不要一起,张维接到他的电话,狠狠吸了口气道:“你总算肯出来了。”他放下了手边的事情,立刻跟着孟桀走。他俩去了一家唱片公司,公司今天是有要打造一个乐队的计划,不过还得选拔。孟桀他们到了后,就先给他们分配了宿舍,而后每个人lo了一段,接着就被送到了一个专门做乐队的节目里。他在这里不太适应,第一是因为不认识人,见过十几次的人都能搞混,有人说他拽,他也不是不在意,努力记住了身边人的一些体貌特征,在脑袋里反复记忆加固印象。第二则是因为,公司给他分配的两个队员都比较弱,节目里整个队都几乎他和张维两个人在扛,他们扛过了前两期,第三期录制时,因为队伍里键盘手的失误,被选到了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