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影着漫天星空的海水下,是看不见底的深邃。这是一片沉寂的海,也是一片空旷的海。在海面上,完全没有什么地方能够作为暗夜男爵的基地的地方。鬼舞辻无惨气急败坏地在这里转来转去,焦躁又不安,“在哪里,到底在哪里?”他好不容易暂时摆脱了那群疯狗,借着遮蔽物在太阳下熬了整整两天,才堪堪来到了这里。期间,他和鬼杀队的疯子们交战了无数次,除了给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再添加几处狰狞的伤口外,丝毫没有收获。鬼舞辻无惨不是没有重创过那群人,仅仅是在昨天的交战中,他就将一个拦住他逃跑路线黑色头发的剑士拦腰砍断。但是在下一次的追捕中,那名剑士又毫发无伤地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带着点让鬼不知所措的黑色幽默。多么讽刺啊,在不久之前,他对于鬼之一族的恢复力极为自信,即使鬼杀队给了他们重创,只要不斩断脑袋,鬼依旧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只有弱小的人类,才需要漫长的恢复期。但是看看现在,在特殊的武器下,鬼的伤口无法恢复,即使是身为人类,也能在喝下药瓶中的药水后,瞬息之间恢复足以致命的伤口。这一切,都是那个叫神奈川优的忍者造成的。多么可怕的存在,他以一己之力逆转了两个种族之间的差距,从前的强者变为了弱者,从前的弱者却成为了今天的强者。那个男人的可怕只在于他一个人,而神奈川优的可怕则是在于他能让所有的人都成为鬼的对手,鬼的天敌,鬼的噩梦。他一个人,即是一支军队。鬼舞辻无惨不是没有想过抢夺那个小药瓶,这样效果惊人的药水,如何不让满身伤口的鬼舞辻无惨心动。他抢夺了,喝下了,也付出代价了。如同烈焰一般的感觉灼烧着他的喉咙,侵蚀着他的胃部,过度的痛苦让他神志恍惚,正是因为这份痛苦,他失去了他的左臂,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这是鬼舞辻无惨为了能够逃走付出的惨重代价,即使暂时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依旧回不过神来,浑身僵硬,如堕冰窖。可怕,太可怕了,这是在那个男人意料中的事情吗?那个男人,就连这一点都算到了吗?多么可怕的心智。想到那个男人微笑着的样子,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栗,那个名字在嘴边转了一圈,却迟迟不敢说出口。仿佛只要说出这个名字,就会引来那个可怕的男人一样。神奈川优,已经成为了与继国缘一一样的存在,无法触碰,无法言说,无法提及。那是如同深渊一样可怕的男人。这个在鬼舞辻无惨心中如同深渊一样的男人神奈川优此刻满脸颓废,懒洋洋地枕在中原中也的大腿上,不甘心地歪歪唧唧,“好过分,鬼舞辻无惨他为什么会挑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快五天没有睡觉了。”这几天,他在大正还有横滨来来往往,像仓鼠一样把东西运来挪去,就是为了供给鬼杀队的消耗。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给整个鬼杀队的日轮刀附魔,虽然经验飞涨,但是却累得够呛。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可以睡下了,又被鬼舞辻无惨的消息给拉出了被窝。此时此刻,他只能再灌一瓶治疗药水恢复精神,然后趁着末影龙飞向目的地的时候,枕在中也的身上补一点觉,聊胜于无。中原中也心疼地抚上神奈川优眼部的青黑,粗糙的指腹摩挲着脸部细腻的肌理,轻柔地按摩着。他的小优啊,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小优还是在听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出发了,距离他们回到屋子里不过一个小时而已。神奈川优闭着眼睛感受着脸上温热的指尖,细微的麻痒,舒适地叹一口气,眼角沁出了小小的生理性泪珠,下一刻,停留在他眼尾的指腹就顿住了,片刻后,神奈川优听到了中也带着点黯哑的声音:“明明还可以再睡一会儿,为什么要这么早出发?”“因为有很多万一啊,万一鬼舞辻无惨进去又出来了呢,万一他来得快发现里面没有我怎么办?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神奈川优絮絮叨叨的,说了无数种假设,到最后,他都快睡着了,声音轻的像喃喃自语,“万一我辜负了他们的信任怎么办?”鬼杀队的大家一直从容着他近似于放飞自我的行动,温柔地信任着他,他也想要好好回报这份信任。——————————————————————————鬼舞辻无惨在海里潜行,移动地又快又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