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怀疑自己的女性魅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不行,还是江樾不行。空气中的旖旎气息逐渐散去,理智回笼,童映澄才后知后觉下唇在刚才被少年咬破了,她舔了舔,伤口处火辣辣的疼。她“嘶”了声,腹诽道:这人难道是属狗的不成?江樾一定不知道,这是童映澄的初吻。她仔细回味了下,还是有些气,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啃。总之,他给了她并不怎么完美的体验。江樾这个澡一洗就是一个小时,童映澄等得百无聊赖,不知不觉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是凌晨三点。喉咙发干,她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身下躺着的并不是宿舍的床。思绪回笼,童映澄终于想起自己是在旅馆,扭头发现江樾并没有睡,她一动,他便看了过来。一片漆黑中,他的眼睛很亮,瞳仁里染了几点微光。小腹熟悉的抽痛感提醒她,这是大姨妈造访了。她起身准备下楼买点卫生巾和水,刚套上毛衣,身后的人抱了上来。后背贴着的是少年坚硬结实的胸膛,江樾把头抵在她的肩上,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的脖颈处,有些痒。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压在她后背,着实有些沉。“睡不着吗?”她问。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下一秒,童映澄却听见他声音很轻的一句:“我怕你会不见。”她疑心自己听错,也没放在心上,转而问道:“我下楼买点东西,你有什么要带的吗?”也许是错觉,听到这话时江樾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低声道:“你要买什么,我去。”大半夜的一个女人在街上的确不安全,童映澄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吧。”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两个人穿好衣服出门。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路面上积水还没有完全褪去,一个又一个水坑折射出路灯昏暗的光,像一个个凝固了城市夜景的水晶球。两人一路无言,走到马路的另一端才看见一家24小时便利店。童映澄在个护区找到常用的那款卫生巾,又挑了两瓶乌龙茶,江樾神情自若地接过购物篮径自走到收银台结账。回去的路上她走得慢了许多,也许是夜里风大,吹得头疼,小腹也疼得厉害。江樾拧开了瓶盖,这才把水递给了她。童映澄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思绪格外混乱。她终于记起在睡过去之前,自己脑海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些荒唐的念头。如果不是江樾理智尚存,自制力惊人,这会他们一定已经突破了那层关系。她想,或许她真是疯了。在某一刻,她居然想和江樾更进一步。即使她很不愿承认。这种欲望具体应该归结为什么?贪婪、嫉妒、毁灭……也许都有,也许都不是。从在曾家看见他的那时候起,她就起了恶念,想拉着他沉沦,想看他清寂的双眼染上情欲。也许由始至终,报复曾桐也只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但这不是爱情。她打心底鄙夷这种情感,爱情是世界上最肮脏污秽的东西,会彻底将人毁灭。王灿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舔了舔唇,童映澄有些恶劣地想,江樾看起来已经开始沉迷这段虚无缥缈的感情,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她已经拿到了通关卡。“江樾,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这一次,江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就在她面前蹲下。童映澄记起上回,还是她借着酒意撒娇耍赖,他才同意背她。但她转念又想,曾桐死缠烂打的功力比起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也没能拿下江樾。是不是他其实,早就喜欢上她了?也许所有女孩子都喜欢问同一个无聊的问题,童映澄也没有逃开。“我跟曾桐,谁更好看?”江樾不用思考便脱口而出:“你。”她笑,又不依不饶:“那我是哪种好看,哪里比曾桐好看?”“……”江樾低着头往前走,似乎思考了很久,终于开口:“……你好看。”童映澄撇了撇嘴,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曾桐追了你那么久,你心里是什么感觉?”“没感觉。”事实上,江樾甚至记不清她长什么模样,只记得对方很是聒噪,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童映澄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江樾没有听清,怕她生气,他又开口道:“……我不喜欢她。”她明知故问,“那你喜欢我吗?”少年顿了顿,轻声回答:“喜欢。”童映澄盯着他的耳朵,江樾连耳廓都长得比其他人好看,线条流畅,她摇了摇头,又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