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张瑞福的儿子在8月19日收到十万块跟你没有关系了?”江时临狐疑地说:“既然这十万块不是你给的,这又会是谁给的?”难不成是张家的亲戚借给他的?不,莫惑的调查报告说得很清楚。亲戚们都知道张士辉好吃懒做而且沉迷赌博,没有一个人愿意把钱借给一个赌鬼的,而且这数额还不小。“时临你的意思是……”赵慕德的语气稍顿,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你是在怀疑西汐当年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赵慕德笑了笑,低头给宋西汐和江时临的陶瓷杯里续茶,缓缓说道:“我倒是认为这是一场所意外,说句老实话,张瑞福他死了,我未必会赔钱。万一我真的狠下心不给呢,那他的命不是白搭了吗?”他的想法跟宋西汐凑到一块去了,宋西汐说,“我也觉得没有人会愚蠢到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结果。”江时临把张士辉的事情大概向赵慕德说了一遍,“他的儿子欠了赌场十万块,因为还不起遭人追杀。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来向不明的十万块刚好填上了这个窟窿,救了他儿子的命。时间上太巧合了,所以我认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只是,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证据去证明我这个猜测。”“我抽根烟行吗?”江时临低声询问宋西汐的意见,这姑娘最近老在他的耳边说吸烟有害健康,让他把烟给戒了。这不,抽支烟都得向她打报告,要不然非得要不高兴了。宋西汐知道他的烟瘾又犯了,心想戒烟是一个长期工作,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径直拿起打火机帮他给点燃。抽完一根烟,江时临把烟头给摁熄了,“你们说得对,那是一个不确定的结果,赔不赔和赔多少都是他无法左右的。所以,我猜测张瑞福并不是用命去赌舅舅的赔偿金,而是匿名帐户的十万块。”江时临的眼神倏地变得凌厉起来,大胆分析道:“如果想要西汐的命是另有他人,而这十万块就是他愿意付出生命的筹码呢?”这样大胆的设想让宋西汐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为了十万块赔上自己的命?张瑞福死的时候大概是五十岁左右,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在舅舅家工作个十年才退休,十年不止挣十万块吧。”实在没法想像,有人会为了十万块贱卖了自己的命。“等等。”赵慕德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时临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张瑞德车祸前查出来得了肺癌。”“肺癌?”宋西汐表示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肺癌?”江时临表示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西汐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癌症被发现的时候,一般都是中晚期。”当然有定期做身体检查的人,那就当他没说。赵慕德把视线投向江时临,“这样说来的话,我觉得你的猜想是能站得住脚根的。一个得了肺癌中晚期的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癌症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多活年,糟糕的是,随时明天会死掉。“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赵慕德说:“当年原本要送西汐去机场的人不是张瑞福,而是我新招回来打算接替张瑞福的小李。但前一天晚上,小李估计是吃错了东西,又吐又泻的,送进了医院。所以,送西汐去机场的任务就落在了张瑞福的身上。”这样一分析,张瑞福的可疑越来越大了。“这张瑞福平时看来老实巴交的,你打他一拳都不会反击你的那种人,谁想到竟然还存了这样的歹心?还是老俗话说得对,无声狗咬死人。”赵慕德看着宋西汐这张陌生的脸,懊恼从心底涌了起来,“我当初就应该把西汐你亲自送去机场的。如果是我亲自送你去的话,那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宋西汐要去美国的那天,赵慕德刚好要去c市和客户签约合同。签约时间约在了早上十点钟,送宋西汐去机场再折返回来去c市,时间上显然是赶不及的。对方客户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两人又是第一次合作,赵慕德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影响了彼此的合作,所以才让司机送宋西汐去机场。“舅舅,这不能怪你,你千万不要自责,把所有的责任揽在身上。”宋西汐说:“如果有人对我起了杀心,就算那天是你亲自送我去机场,那个人也会另外想办法要了我命的。”宋西汐在想,那个人既然想要她的命,当然不止只有一个计划。想到有人竟然处心积虑要宋西汐的命,怒意在江时临的心底翻腾。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声问道:“如果说张瑞福是被人收买的。那么,想要西汐的命的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