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逸怔在原地,双手还在半空之中打开着没有收回,愣愣的看着路延川抱着宁窈窈转身离开的背影,只觉得看起来像是情理之中,可偏偏他有种说不出的奇怪违和。“咳咳!”车座上的陈封突然发出虚弱的咳嗽:“窈窈!不要!窈窈!”许子逸被他的梦呓吸引了注意力,叮嘱沈盐穆青回去休息,这才将陈封扛在了肩头,带着他朝着路延川的方向跟了过去。等进了研究所,一队医师井然有序的围了上来,路延川抱着宁窈窈停住脚步,眸光下垂思索了一瞬,立马随手指了一间玻璃屋:“等后面人跟上来,让他把人抱去那。”说完,就抱着宁窈窈脚步不停的朝着熟悉的方向快步走过去。“先生,先生!”许子逸好不容易扛着陈封跟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刚看到路延川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再跟上去,却突然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伸手拦住。“怎么了?”他眼睁睁看着路延川越走越远,马上就要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逐渐变得烦躁焦急起来。“您把病人送到那间玻璃房就行。”许子逸皱眉,顺着几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毛拧得更紧。这个房子,分明跟路延川过去的方向截然相反!许子逸这下才确定了自己心里头那点不舒服和违和感是怎么回事,路延川这些暗戳戳的小动作跟他自己之前很像?许子逸收回目光,心头沉重了不少。“宁窈窈,什么时候醒的?”许子逸低头,看着面前的几个医师,面色冷漠略带试探的开口问道。由于这些医师常年待在研究所里闭门不出,路延川之前没特意叮嘱过他们消息,因此许子逸的问话在他们看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宁小姐已经醒了十来天了。怎么了?”许子逸心头一沉。即便他心中早就有了预料,可也没想到路延川早就十多天前就开始瞒着他了。他要干什么?他为什么把窈窈醒了的消息瞒着自己?许子逸在医师奇怪的目光中整理好神色,紧了紧扛着陈封的手,不再说什么,扛着他朝着另一个方向就走过去。另一边,路延川冷着一张脸把宁窈窈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徐先生在后面鼻观眼眼观心,一言不发的挪开了目光。啧!都这样了,还说不紧张?“路少,麻烦让一让,我们给宁小姐做一下检查。”在在场医师的簇拥下,路延川不情不愿的移开了脚步,换了个位置站到床尾远远的看着宁窈窈,见她脸色苍白,额头覆着薄汗,睫毛也在不安的颤动着,只觉得讽刺得很。你不是能耐吗?不让你去非要去,这下好了,为了救男人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吧?路延川分不清自己现在莫名其妙的怒气从哪里来的,只觉得明明气得要死都有了破罐子破摔不再搭理她的想法了,可偏偏她时不时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呜咽,让他挪不开脚步。“她怎么样?”在医师们收了器械的第一时间就上去问,收到几人诧异的目光,他手抵在唇边咳了咳,欲盖弥彰的解释道:“她这是在挑衅研究所的威严,太过分了。”配上他故作淡定毫无起伏的声音,显得有些滑稽。徐先生强忍着不笑,扭过脑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许也知道自己的借口有些牵强,路延川恼羞成怒的脸色一沉,看着几个医师重复了一遍:“她怎么样?”见他这样,医师们自然不敢再多想,连忙把自己的检测结果告诉了他:“宁小姐没什么大碍,她只是力竭休克,至于手腕上的伤口,也没检测出来丧尸病毒,应该不是被咬了,只是自己划伤的而已。”本来医师们还在暗自猜测,这样没什么大事的结果,应该能哄得路延川高兴一点,谁知道他听完,反倒是脸色黑了下来,沉沉的盯着宁窈窈的睡脸,压抑了几秒钟之后,他的声音冷的让人能直接打一个冷战。“都出去。”医师不敢再待,纷纷退出去,徐先生瞄了一眼他的神色,在心里祈祷宁窈窈自求多福,也跟着退了出去,生怕被迁怒了。人都出去后,整个玻璃房陷入安静。路延川不用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一步步移到床边,目光沉沉的盯着宁窈窈。“自己划伤手腕?”路延川伸手捏着宁窈窈的两颊,也不再管她因为不舒服而无意识皱起的双眉:“宁窈窈,你到底怎么想的?就那么爱陈封?”他感觉自己的话有些歧义,不肯承认自己那已经逐渐喷薄欲出的情感,欲盖弥彰的补充了一句:“爱到连根许子逸的情分也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