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枷锁解除的瞬间,她并未着急起身,而是等着手脚的麻劲过去。在这档口,她瞧着面前瞳孔涣散,嘴角还沾着她血液的某人。心头的火苗猛的蹿起,用力敲了对方脑门一下:“路上倒挺乖,回来就犯病!秦小狗!你确实是狗!”勾起面前人的发丝,一缕一缕的卷在自己掌心,卷到足够多的量,刚想出一口恶气,把秦诗整个人甩出去。可雄心已起,壮志难酬。全身无力至极,信息素被严重污染的体内一阵阵的发虚。骨头缝里就像被万只蚂蚁啃食嘬弄,皮囊里似乎有千根细针,针针穿刺,脑仁则仿佛被架在烈火与极冰之间,忽寒忽烫。实在不妙。俞潜不由死死咬住嘴唇,叹一声:酷刑,确实是酷刑。说她现在就是个废物,都不为过。腺体内黑色曼陀罗与血腥玫瑰交织冲撞,谁也不服谁,叫嚣着嘶吼着,不停的向彼此发起进攻,誓要碾压对方,独占这块领土。这才第一天,宿主的疼痛,主要是由信息素的互相敌对引起。可一旦过了一周,信息素之间就像是“打出了感情”,陷入一种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但谁也离不开谁的“上瘾”阶段,那种感觉,会逼的宿主去摇尾乞怜另一个人的信息素。想要凭毅力强行戒断?那也要看看另一个人答不答应。所以,俞潜凝眸深思,她必须尽快离开这儿。操控秦诗,让其把屋内装的这些3s钢板铁链的操控权限,改成自己。假如是没被“污染”的俞潜,是懒得实行这个步骤的,因为只要秦诗戴上镣铐后的数秒,她便能疾奔很远。但现在不行,秦诗毕竟是个极厉害的alpha,也许很快就会清醒。而自己现在,需要非常充裕的时间离开。俞潜深吸一口气,两臂一撑,下床的瞬间天旋地转,真是踩在地上,都像地上堆了无数刀片。她咬牙扶着墙前进,刚走了两步,想想又坐回床上,拉起秦诗的手腕。别误会,她绝不是舍不得这个人,想走之前再看对方一眼。而是,她缺钱。毫不犹豫的从对方的账户上划走一万一,刚欲放下那只莹白的皓腕。秦诗便“醒”了。恢复意识的瞬间,也不看清自己是个什么处境,直接厉喝一声:“俞潜——!!!”那嗓音,躁郁的厉害。漂亮的凤眸,狠狠的,紧紧的盯着她,就像要活撕下她的一块肉。俞潜嘴角微扯,抠抠耳朵,苍白着脸,很不正经的耸耸肩:“犯不着吼,我听力好着呢。”秦诗火速查看了自己的状态,了然的挑眉:“你是想囚禁我?”臀部微移,身体极力往俞潜这边靠,侧头露出玉颈上的腺体,眯起双眸:“还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标记我,让我染上你的味道?”俞潜稍稍俯身,低低笑了,替她理了理碎发,缓缓拨至耳后,声音很轻:“姐姐,我没你这么疯。”她在对方专注到近乎于逼视的目光中,指了指自己的颈后,故作遗憾:“况且啊,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信息素都用不了,怎么标记你?”她脖颈轻扬,唇角微扯,叹惋道:“所以呀,姐姐大人,你这是有恃无恐呐。”秦诗对于俞潜的“知趣”,难掩心头窃喜,却还是冷言冷语的睨她:“既然看的这么清楚,那就乖乖待在我身边,总不会亏了你。”“是啊。”俞潜眨了眨眼,嫣然一笑:“到底我还是有几分姿色,技术尚可,当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终日与床为伴,直到年老色衰被你抛下的那天。”听了这话,秦诗心头喜意更重,原来她也会担心被自己抛下嘛,嘴唇止不住的勾起:“只要你乖乖听话,到时,我不介意负责你的下半辈子。”俞潜只是淡淡笑着,脸上的越发明显的苍白,鬓角已有豆大的汗珠开始凝聚。没时间再闲聊了呢。她看向秦诗:“姐姐,再见啦。”很轻很静尾音甚至有些可爱的上扬。但俞潜的神情,透着决绝的话语。顷刻间,便将秦诗拉入了炼狱,置于脚下滚滚黄泉的悬崖边缘。欲扬未扬的笑僵在唇边。像是抽离半魂的花蕊,还未绽放,却渐凋零。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刻,她自己脸上的神情有多么的破碎崩离。“你说……什么……”秦诗难以自抑的轻颤,她要跟自己说再见?她要走?秦诗绷着脖子,勉力喘息,眼珠死死盯着对方,还怀着丝侥幸。俞潜却缓缓起身:“你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