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要研究出最好的方案,我也会叫人找能替代萨姆医生的人,不惜任何代价。”
那撒亚补充道,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必做出绝择。
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
医生说少年似乎有了些抑郁的情况,未免他再次自残,建议那撒亚找人陪着他。
那撒亚便派了几名皇家御用保镖去照顾他。
对于陆长郁来说,那三个保镖与其说是保护和照顾,倒更像是监视,每天像摄像头一样盯着他,寸步不离。
他不耐烦那三个保镖,三人也同样不耐烦他。
他们就没见过这样娇气的少年,明明是贱民出身,简直比公主殿下还要娇,脾气也大。
把三人当奴隶一样不客气地使唤,连穿鞋、穿袜都要人伺候。
“你进来。”陆长郁随手指了一个看着顺眼点的保镖。
那名保镖犹豫了一下才进来,只是始终保持低着头的姿势,不敢看他的脸。他们也都带着防护头盔,让陆长郁看不到他们的脸。
“在下雅达,先生有何吩咐?”
“给我绑一下头发。”陆长郁把梳子递给他。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剪头发了,如今已经乌发及肩,柔顺的发丝搭在颈边,搭着低低的眉眼,格外动人。
那名保镖小心翼翼地捧着几缕发丝,一点点梳理,只觉得这发丝像绸缎一般,乌黑柔滑,扫到手心里也直发痒。
“为什么不抬头,我长得很丑吗?”
“殿下吩咐我们少看您。”
男人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看清少年的样貌后,忽然愣了一瞬,愣神的功夫手上失了力道,不小心扯痛了陆长郁。
陆长郁吃痛,瞪了他一眼。只是他的眼睛蒙了水汽,显得月光一般朦胧,盛满浅浅的碎星,闪着细碎的光。这样瞪圆了眼睛也不显得凶,好像眼睛一眨,星子就要掉下来了。
男人立刻松开手,低头道歉。
“抱歉。”
垂在身侧的手掌蜷起来,仿佛手心里还残留着那顺滑的触感,眼前还有那双水润忧郁的眼眸。心头隐隐有些刺痛和……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他们曾在哪里见过一样,但那明明不可能,他从小接受皇室的封闭教育,不可能接触到这么漂亮的少年,要是真见过,也不可能不记得。
“滚出去。”
男人愣愣地转身离开,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头盔与脖颈的间隙里透出一点银色的发丝。
另外三人看他出来,就知道病房里那位又发脾气了。
其中一人不满道:“怎么又随便使唤人,我们又不是奴隶。”
另一个也附和道:“真搞不明白,殿下怎么会这么重视一个贱民。”
雅达默默听着他们的话,并没有应和。
而他们的疑惑,就在不久后终于解开了。
陆长郁又犯了病,啪嗒,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开出银色的花,清澈的水流淌了一地。
心脏一阵阵抽痛,连呼吸都开始疼痛、窒息,眼前一白,身子就要倒下去。
“快去叫医生!”雅达注意到他的情况不对劲,立刻冲上来接住他栽倒的身子。
“不要医生,叫那撒亚来。”
颤抖、雪白的手指,皮肤被冷汗浸得黏腻,紧紧抓着雅达的袖子。
“一定要叫那撒亚来……”
而此时正在和陛下在会议室商讨政要的那撒亚,忽然收到了一条医院那边发来的紧急通讯。
这声音打破了原本会议室里紧张严肃的气氛,众人的视线都看向那撒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