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的话显得更有说服力一点,武宝还故意打了个呵欠。这倒是正中左盛旸下怀,他本来就准备借武宝衣服脏了的理由名正言顺地送出裙子,没想到武宝正好要洗澡,那就更水到渠成了。“嗯,你的衣服被我手指上的血弄脏了,正好换一件。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左盛旸甚觉自己体贴,不动声色地等着她夸奖。然而武宝却心虚地把脸埋进了被子了,他只是弄脏了她的衣服,她可是弄脏了一床的被褥呢……“你先出去吧,我要起来了。”武宝赶紧催着他快些离开。左盛旸一怔,这才忽地反应过来,如今武宝已经长大了,他老是随意进她的房间,也是不太合适了。——不过,她迟早是他的人,他就是留在这里,又有何不可?当然,左盛旸也只是这么一想,瞧着武宝已经微微泛红的脸,他淡淡哼笑一声,还是依言往外走去了。“对了——”跨出了门,左盛旸忽然转身,想提醒武宝别忘了旧衣服上还挂着他当初送她的香囊,记得取下来挂到新衣服上去。武宝见他已走,正准备起床,于是左盛旸这一转身,便正好撞见了她掀开被子的场景。自然,也便见到了被褥上那一滩刺眼的红。“怎么回事?!”左盛旸眉头立锁,三两步地奔了回来,声音中带了不加遮掩的慌张。武宝和他相识多年,头一次看到一贯淡定的左盛旸露出慌张的样子,一时愣了。“哪里伤到了?”左盛旸握住她的手腕,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准备给她好好检查检查,“为何不跟我说?为何不叫太医?”明明午睡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流血了?左盛旸抿紧了唇,又疑惑又紧张地翻看她的身子。“我没事。”武宝反应过来,唰地红了脸,忙推开他的手,缩到床角。“都流血了还没事?武宝,你是不要命了吗?”左盛旸神色冷肃起来,蹙眉盯着她。他极少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武宝知道他此刻不是一般的生气,而是非常生气了,顿时纠结得脸都皱成一团。可是,要她当面跟他解释自己只是来了月事,她可真的张不开嘴……“我、我真的没事。”武宝臊得脸滚烫滚烫的,“你去找个几个宫女姐姐来,她们知道怎么帮我。”“行,既然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又何必操心!”左盛旸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负手转身,“我现在就派人去给武、贺两府送信,让他们派人接你回去。你就是想死也别死在我的东宫!”“别——”如果这事闹大,她可就不止在左盛旸一个人面前丢脸了。武宝忙抻着身子去揪左盛旸的袖子,这么猛地一动作,牵动了腹部,突然冒出一股刺痛来,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武宝!”左盛旸本来也只是气极了才那样说,没打算真的让她自生自灭,因此一听到武宝不舒服的痛吟,立刻紧张地转过身来,奔至床边将她扶起:“到底哪里不舒服?”“肚子突然坠坠的,难受。”武宝轻轻地喘着气,脸上冒出了汗珠。真是奇怪,前几次来月事都没疼过,怎么这会儿肚子竟然疼起来了?莫不是因为此时太紧张了?“小顺子,叫太医!”左盛旸再不由着她胡闹,一边派人去请太医,一边探到她腹部,轻轻揉着,“是这里不舒服?床上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来了月事而已……本来没什么事的,我只想叫你赶紧出去,好收拾一下自己,结果肚子忽然疼了起来……”武宝自暴自弃地捂住脸,“今天我的面子可算丢尽了……”左盛旸僵住,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缘故。“可是你现在肚子疼,必须让太医看看。”他回神道。武宝忍不住小声道:“如果你刚刚出去了,也许我肚子就不会疼……”左盛旸气笑:“看来肚子也没多疼,还有心思跟我顶嘴。”武宝依旧小声道:“我说的是实话嘛……”不过须臾的工夫,太医匆匆赶来。左盛旸给武宝背后垫了个软垫,让她靠坐在床沿,拿被子盖住下边,才让太医进来。事已至此,也不能讳疾忌医了,可是武宝还是没好意思亲口说,只好拿眼神瞥左盛旸。左盛旸咳了一声,将武宝来了月事此时腹疼难忍的事告诉了太医。太医连连点头,随即为武宝诊脉:“武小姐,从前来月事时可会腹疼?”武宝涨红着脸摇头:“没有。”太医又问:“在腹疼之前,可有吃过什么寒冷、辛辣之物?”“她吃了冰葡萄。”左盛旸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