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就没有过多关注女儿这两年的变化。没想到在她还没察觉时,女儿似乎已经受到了伤害。定是那太子殿下如今长大了,便有了自己真正钟意的人,而不巧的是,那个人不是武宝。说起来,也怪不到左盛旸的头上去,但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受委屈。“宝宝,我们一过完年,便立刻回去好不好?”贺龄音轻轻抱住女儿。武宝依赖地伏在贺龄音的怀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贺龄音柔声道:“不合适的玉佩不要也罢,你以后会遇到更喜欢也更适合你的玉佩。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现在丢掉玉佩的难受,只是为了以后更美好的欢喜。”是这样吗?武宝一边闷闷地点头,一边疑惑极了,她真的还能找到更喜欢的“玉佩”吗?丢掉这块“玉佩”的感觉可真难受啊……贺龄音安抚了武宝,便与武铮偷偷商定,陪老人们过完年后,他们便立刻就回北疆。他们原定回北疆的日子在元宵节后,如今提前这么久,武铮忙追问缘故。贺龄音想着女儿这一桩少女心事已是无疾而终,再让武铮知晓也没意义,他若是知道女儿那么难受,搞不好会冲进宫提起拳头教训左盛旸一顿,那可就闹大了。于是温柔小意地攀上他的肩头,软软道:“在铎都终究不如在北疆放松,出来这么久了,我想回我们的家了。”她娇言软语地说出“我们的家”这四个字,武铮的心魂都被攥走了,一时心头涌上一股热流,连连点头。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时候,他们如往年回铎都过年一样,在武府、贺府轮流住了几日。待到除夕之夜,两府的老人一起齐聚一堂,过了其乐融融的一个年。之后,他们一家便启程踏上了回北疆的日子。本来,武宝还想着,若是左盛旸这些天来找她,她该怎么办。没想到,直到他们回北疆这一天,左盛旸都没出现。原来左盛旸连见她都不想见了。坐在疾走的马车里,武宝撩开帘子看着窗外飞速往后的风景。忽地想——也许真的就这样了吧。因贺龄音特意隐瞒了回程的消息,一家人离开的时候也很低调,因此左盛旸知道他们已经回北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一脚踹在窗台下的墙角,踹得窗台都晃动了。沈裴一亲了武宝,武宝还当着他的面护着沈裴一,他气不过,所以才故意拉着陆棠棠气回来,这几天他反复想起那天的事,年都没过好,本来打算再过几天,找武宝问个清楚,却没想到,武宝竟然悄无声息地就回北疆了。沈裴一那边离开后也没有了任何动静。如果沈裴一对武宝有意,怎么会就这么安静地离开了?如果武宝对沈裴一也有意,又怎么会提前回北疆?北疆与大昱都城的距离可比铎都与大昱都城的距离远多了。左盛旸渐渐冷静下来。他想追去北疆,却又不愿让自己显得太卑微。默了半晌,只好安慰自己不要着急,武宝迟早得再回来。远的不说,夏天她就要及笄了,武氏、贺氏的老人都在铎都,她的及笄宴肯定得回铎都办。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左盛旸还没等来夏天,却等来了从北疆送来的一箱东西。说是震北大将军让人送来的。左盛旸眉头一凛,马上将箱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他送给武宝的所有东西,包括他与她初见时送她的玉佩!武宝这是什么意思?她要与他彻底断绝往来?为什么!难道是认准了沈裴一,所以要与别的男人划清界限?沈裴一有什么好!左盛旸定定地站在箱子面前,脸色看上去平静得很,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几近发疯了。如果武宝真的要嫁给别人,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对了,信!”左盛旸猛地高声道,“小顺子,将沈裴一的信拿来!”在沈裴一离开铎都前,曾经派人送了一封信给他,他当时正气到恨不得杀了沈裴一,哪里会看他的信,还差点一把火烧了,还是小顺子拦了一句,说不知大昱太子是否有正事要事相商,他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不过,正在气头上的他听到沈裴一这三个字都头疼,到底还是不想看他的信,便扔给了小顺子,叫他先收着。后来,大抵是因为发自内心地厌恶沈裴一,导致也抗拒他的那封信,于是便始终当做不存在,一直没看。这会儿他突然想起了那封信,总觉得他一定错过了什么。小顺子则是早就觉得这封信太子殿下迟早会看,所以保存得好好的,听到他的吩咐后,连忙从密箱里拿了出来,双手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