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主子的仇敌,细细算来还真不少呢。”
周尚瑾和木婉言想到一块儿去了,她憋着表情偷笑。
今日白天她也约莫琢磨出来主子要去见国师是为的什么了,周尚瑾于是凑到木婉言耳朵边笑道:“主子树敌颇多,而今又沾上如此鬼魅,长久待在京城怕是不妙啊。”
木婉言与她对视。
如今无脸女案件密而不发,明面上只有大理寺与皇帝知晓,确实正好可以用得上。
若是明日能见到国师那实在是再好不过。
周尚瑾微微一笑:“某尽快在这几日便将治水患拿个章程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日刚过宵禁国师府来人便早早在太子府门前候着。
木婉言挑眉:“国师倒是大度。”
每日求见国师者不知凡几,她这个从不拜服请见、从不送礼讨好的人昨日刚送的门贴,今日便有国师的人亲自来接。
这国师,比她还要期待这场会面。
“那便直接起驾。”
不再多加思索,木婉言唤来尹凌为自己梳洗更衣,坐着轮椅前往国师府。
太子行动不便,光是洗漱打扮便得耗一段时间,待太子在一众侍从的帮助下上了驾辇又是好一会儿的功夫,此时已距离国师府道童至太子府等候已过去半个时辰。
道童未有半点不满,见到太子时仍旧一脸和煦,一袭袍子裹身配上那寡淡的表情,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
不愧是传闻人间谪仙的国师手底下之人,竟也有些得道的气质。
木婉言敛眸。
听说国师的道童地位几乎与国师同等,有时帝王都不一定能见着国师,全靠道童在外传话,这道童却仍是一副谦卑恭敬的模样,并无半点颐指气使。
是单对她这个太子这般,还是对别的王公贵族都如此呢?
如果是前者……她这个废物纨绔定然没有那么大的脸,究竟是谁使得国师手下对她如此有礼呢?
不消思索多久,国师府便到了。
国师府与太子府几乎毗邻,都靠近紫禁城,不过国师府虽然大气,装潢相比太子府来还是朴素低调了些。
不是帝王不肯多拨银两为国师府修缮,也不是权贵人家不肯多多孝敬国师,而是国师本人高风亮节,从不收贵重之礼,也婉拒了帝王想要扩建国师府的想法,只道求道之人不拘泥于外界俗物。
国师还真是两袖清风,真如仙人一般了。
回忆起原著对于国师一些的描述,无论是明面上的大桓民众皆知的,还是原著暗自埋下的一些隐线,木婉言定定看了眼国师府的牌匾,收回视线,敲敲扶手让尹凌推她进去。
国师时常会客的地方不是寻常的会客厅,而是一处神龛前。
遣散其余下人,木婉言一个人坐在殿堂内仰头看神坛上供奉的神明。
凰鸾界以女为尊,诸天神佛几乎皆是女性,其中以女媖娘娘人间香火最盛。
神龛上的女媖娘娘神像周身泥塑。
按照神话说法,人类由泥而来,以泥造神像恰恰说明生死同源,又因女媖娘娘爱子,不忍亲身造出来的生灵困苦,只以泥塑神像便行。
人首蛇身的女媖娘娘高居神坛,粗长的蛇尾盘旋,尾巴尖却向下一点,据说那是在撷取坤江之水造灵。
女媖娘娘丰腴的臂膀与腰身恰似母亲的怀抱,包容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