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河面露难色,但是一想到师父平时对自己的好,也就无所顾忌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全讲了出来,从他们相识到相恋,再到分隔两地,一直到今天的局面,仔细地娓娓道来。
“我能说实话吗?希望你不要介意。”丁老师果然有话要说。
“当然可以,我要的就是实话。”韵河坚定地回答。
“爱一个人一定会为他做出妥协,但是现在看来,都是你一直在迁就他,一直在为他妥协。你应该很喜欢他,但是他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从他说话的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他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在哪里安家,去哪里定居,反而完全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你的朋友,你的家人和你的工作该怎么办。你就像一个风筝,人家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他好像吃定了你这种性格,想着你怎么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无视你。现在你们还只是谈恋爱,并没有涉及婚姻,我也不太方便去讲更多现实的话,不然就太冷酷无情了,毕竟每个人都希望爱情的回忆是浪漫而又美好的,何况他还是你的初恋。可能你只是想沉浸在现阶段的爱情中,尽情地享受它而已,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好好地去谈恋爱吧。”丁老师显然有着非常丰富的恋爱经验,一眼就看穿了男人的本质。
“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有很多浪漫瞬间的,一起看电影,聊文学,从恋爱的角度讲,他是一个合格的对象。”韵河回忆说。
“但是浪漫不能当饭吃,谈恋爱的时候无所谓,财产和家庭都是独立的。要是打算走入婚姻的话,美梦可是会磨灭的,因为婚姻的本质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更多地涉及很现实的层面。家庭,孩子,公婆都是需要你去花费时间经营的。”丁老师一语道出了婚姻的真相。
“所以我们适合结婚的概率真的不大吗?”韵河继续问说。
“我只能说很小。首先,公婆这关你就过不了,你刚才也说,他们家人不喜欢你,而且一直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指望他会为了你和家人对抗,我觉得希望渺茫。其次,他不是那种能力足够强大的人,以后大概率就是个普通上班族,要是结婚买房的话肯定需要家人的资助。从这一点上来讲,你们以后的婚姻想要完全和父母划清界限,可能性几乎为零。再次,你也说了,他肯定不会留在山西,那也就意味着他并不想融入你的家庭。”丁老师继续说。
“那是因为他对飞絮过敏。”韵河赶紧替王涛辩解说。
“别拿生病说事,那都是借口,有病可以治,但是心是治不了的,他和你的家人并不是一条心。你那么喜欢《水浒传》,没听说过施耐庵的话吗?母弱出商贾,父强做侍郎。族望留原籍,家贫走他乡。我现在就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北京培训结束后,他大概率会回到广州父母身边。因为只有留在广州,他才有足够的安全感,去享受父母的人脉,父母的资源,父母的资产,这些都是你的家人给不了他的,所以他肯定不会选择留在太原。除非他足够爱你,愿意为了你牺牲掉家庭的利益,白手起家,但是以他说话的口气来看,我觉得可能性几乎为零。”丁老师仔细地帮她分析着利弊。
“难道说,我们只有分手这条路可以走吗?”听到丁老师这样说,韵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只能帮你权衡利弊,最终的选择权在你自己。”丁老师丢下一句值得玩味的话走了。
晚上回到家,韵河还在回想着中午的时候丁老师所说的话。
“大河,帮我套一下被罩。”郝圆喊了一声,但是韵河像跟没事人似的,完全没听见。
“想什么呢?”郝圆只能走到跟前,拍了她一下。
“我在想白天师父跟我讲的话。”韵河脱口而出。
“你先帮我套个被罩。”郝圆直接把她从床上拽起来,两个人开始套起被罩来。
“之前你跟萍不是都说我跟王涛不合适吗?”韵河边套被罩边说。
“本来就不合适,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郝圆毫不客气地说。
“今天我把我俩的事全都告诉我师父了,她很耐心地帮我分析了半天。”韵河饶有兴致地说。
“她怎么说,肯定也说不合适,劝你俩分手吧。”郝圆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不像你俩那么绝对,她说得很客观,主要是从恋爱和婚姻两方面来分析。”韵河继续说。
“所以呢?”郝圆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所以什么?你们在聊啥?”何萍正好下班,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们正在聊她和王涛的事。”郝圆回头对着她说。
“啥事?分手吗?”何萍又是一张厉害的嘴。
“不是,正聊到她师父的意见,就被你赶上了,快过来一块听听。”郝圆伸出一只手。
何萍顺手接住,一屁股坐了下来,两个人像看动物园里的猩猩似的好奇地盯着她,打算仔细聆听一下这位师父的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