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着:“我还没娶到她,我还不能死。。。。。。”严湛川回想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我不曾记得自己有被谁下过蛊。”
江怀安急得跺脚,“谁下蛊会让你明明白白的知道啊!要我用这等巫蛊之术害人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严湛川突然想起什么,他剧烈咳了两声,“五个月前,我单独见过巴买达加族的二皇子。我出来后头疼不已,但以为是被他账中的香料熏到了,我睡了一觉便好了。”
秦神医慌忙地询问道:“五个月前!你可知他现在在哪?这蛊实在难解,只能找到施蛊人才能将你治好。若这么算,一个月内要是找不到解药,就算菩萨来了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他闭上眼,气息虚弱,“我已经把他杀了。”
秦神医愣了愣,“你。。。。。。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江怀安无措地看向窗外的阴云,正如他的心情一样,而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江昭清身上。
乌云密布,宫人们嚷嚷着:“不会又要下雨了吧?”
秋风吹过红墙里的桂花树,江昭清路过热闹的储秀宫,此后一路冷清,仿佛踏入了冷宫中,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直到她风风火火地闯进福宁宫,却被侍女拦住殿外。
“四公主,梅妃娘娘正在午憩。”
“我有急事要见她!”
“这。。。。。梅妃娘娘吩咐过不让人打扰,奴婢不能让您进去。”
江昭清不顾她的阻拦闯入寝殿内,只见殿内梅妃娘娘身着一袭白袍,上面用黑线绣了几朵水仙。她面色蜡黄,白发苍苍,瘦如柴骨坐在塌上,眼窝深深凹陷进去,她的眼睛呆滞早就没了色彩。
江昭清吃了一惊,她不曾想过梅妃现在的模样,记忆中的她还是那般妖艳,如今像是一朵绚烂的牡丹已经凋零,惨败不堪。
梅妃扫过一眼侍女,“你退下吧。”接着她又转头看向面前的人,似乎有些喜出望外,“多年不见,我的女儿长得倒是愈发出挑了。怎么?今日忽然有了兴致想起来看你的这位亲生母亲了?”
江昭清喘着气,她冷静下来,“……多谢母妃关怀。”
梅妃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盘中的杏仁,她转头看向庭院中的桂花树,问道:“你还是恨着我?”
江昭清没有回答她,“你可知怎么解西域的毒魂蛊?”
“毒魂蛊?呵,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梅妃看向她,纳闷道:“你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又怎会中蛊?”
像是被人揭开那层血淋淋的伤疤,江昭清的语气不似往日地平静,“我何曾想要过自己百毒不侵!儿时你日日拿我的身体炼蛊,我身上有多少被毒虫咬的伤口你难道不知吗!那些数不清的夜晚只有我一人硬生生熬过来。蛊毒发作时,你何曾在我身旁关心过一句!”
梅妃忽然拔高声调,她怒气冲冲地说:“江昭清!这就是你的宿命!”说完,她疯癫似的又笑出声,“谁让你是我的女儿?哈哈哈哈,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这话不知听了多少遍,江昭清失去了耐心,她不想再听她废话了,“到底怎么解毒魂蛊!我若拿自己的血做药引呢!”
梅妃停下了声音,她跌坐在软椅上自言自语,“你的血。。。。。。你的血。。。。。。”她骤然起身,瞪大眼睛愤怒上前想来掐住江昭清的脖颈,声嘶力竭地说道:“你要拿你的血做什么!快说——你要做什么!”
江昭清奋力推开她,“我要救人!我要救严湛川!”
梅妃忽然站在原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救人?你居然要救一个男人!”
她背过身,又开始自言自语,语气时而温柔时而疯狂,“我也曾救过一个男人,他呢?他给了我荣华富贵,万般宠爱,可最后只会把我圈在这‘冷宫’里,让我这辈子自生自灭。救男人做什么?他们都该死!他们都该死!”
说了一半,她又向江昭清走来,眼底再也抑制不住血腥,“你去杀了你父皇好不好?”好似在恳求她,可下一句她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你给他下最毒的千尸蛊,让他的尸体里长满毒蛆,让他变成干尸,让他死不瞑目,还有贞贵妃、淑贵妃。。。。。。这些人都该死!全都该死!”
江昭清躲开她,向她嘶吼:“不可理喻!你这个疯子!”
“呵呵呵,对啊!我是疯子!我早就疯了。。。。。。”
寝殿中回荡着她可怖的笑声,江昭清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她匆忙走出宫殿,在她迈出门的那一刹那,梅妃忽然开口说:“你若找不到办法,便给他下共生蛊吧,毕竟你的血那么厉害,什么蛊虫都能毒死;而且这样你们就能同生共死,永不分离了。”
江昭清怔在原地,她吃惊地望向梅妃,但那女人仍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着最后几个字,“同生共死,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