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做了十几年的尚书小姐第一次做贼,乔晚血液里跳动的声音一下重于一下,手脚抑制不住的颤抖,眼角都泛着红,活像一只兔子。
正午阳光高照,透过窗子照在乔晚娇媚的面庞上,少女焦急的面庞上又像是被渡了一层蒸腾的白霜。顾子雍越看越觉得心中一团火不断升腾。
乔晚焦急万分,偏头间看见了烛台里一团未燃尽的灰烬,以及细碎的纸渣。乔晚顾不得什么京城贵女的名门气节,颤抖着双手就摸进了烛灰里。
她不知道自己的双手抖得有多厉害,顾子雍瞧得可是一清二楚,细碎粉末状的灰烬零零星星的掉落在地面上。
那纸上的文字蜿蜒曲折,如小蛇一般盘旋于纸上,赫然是外邦的文字。
乔晚心中慌乱,紧紧握住那一小片未燃尽的纸,提起裙角就往门口跑,全然忘记了关注门外的人,自然也没听见门口小厮门的谈话。
“可是抓到了那贼人?”
“没有,让他跑了,主子吩咐我们先回来守着。”
那两个小厮逐渐逼近,就在乔晚即将推开门那一刻,顾子雍转身进了书房,挡住了乔玩的去路,与乔晚撞了个满怀。
乔晚本就是精神高度紧绷,垂眸间只看见了月牙白的锦袍与腰见莹润的玉牌。慌乱间乔晚一声低微的惊呼,胡乱的摸到离她最近的胳膊推开就要跑,手中的烛灰也尽数蹭到了他的衣袖上。
顾子雍自然不能让她如愿,擒着他的胳膊拉着她躲到屏风内,来自少女身上盈盈的馨香慢慢萦绕了满鼻腔。
乔晚背靠着来人,还不知是谁。闺阁女子也是第一次与男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又是紧张又是羞赧,不住的挣扎,却憾动不了来人一分。
“晚晚,别动。”那人声音低沉喑哑,“你安静些。”顾子雍实在觉得心中躁动难以压制,略微松了松擒着乔晚的手,“你听我的话,保证你安全出去。”慌张占据了乔晚的头脑,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突然出现的贼人叫了她的闺名。
从顾子雍的角度看去,她面颊潮红,眼尾泛着红,纤长的睫毛低垂着,泪水在眼角里不住的打转,顿觉得喉咙发紧。
“你且听我说,我不是何府的人,我是镇北王,你若信我就安静下来,我定带你出去。”他声音里压抑着极浓的情愫,显得有些低哑。
乔晚愕然,身子一顿,旋即飞快的转过身。
又是镇北王!
乔晚一转身,泪水就簌簌的掉了下来。许是上辈子的恩情给予她无限的信任,本就紧绷的情绪在一瞬间倾泻而出。乔晚不住的搅着手帕,两行清泪无声的从面颊上留下。
“晚晚,你别哭。”男人手无足措,双手颤动了几次也只有玉扳指轻轻触及到了乔晚的脸,拇指指尖都觉着有几分酥麻。
几次顾虑之下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发钗。
顾子雍一早就注意到她脱了鞋子的脚,脱下自己的鞋子递给乔晚。
乔晚红着眼框,又是猛然想起自己还没穿鞋子,瑟缩着勾起脚趾往裙底藏。
大晟朝民风也算不上多开放,女子的脚是不能叫男人看见的。
顾子雍如利鹰般的眼眸,一抬眼就看出了乔晚的顾虑,“晚晚你且穿着,没人会知道。”
乔晚固执的不肯动,只是不住的裙角藏着脚,顾子雍抿了抿凛冽的薄唇,俯身执起乔晚的脚,全然不顾她的躲闪,执拗的替她穿上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