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女妇)等参见圣上、太后,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觥筹交错戛然而止,连同一屋子的舞女舞着衣袖退去了一旁。
“诸位请起。”
魏时礼一行人站在最前排,乔晚直起身子时向前望了一眼,就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镇北王。
没人说他是这样的啊。
圣上坐在大殿之上,就连魏时礼也不敢如此,这当真是京城口中西北战无不胜、沉稳端庄的常胜将军吗?
乔晚不由得又低下了头,实在是瞧不得他灼热的目光。
顾子雍在众人跪拜之时匆匆回头,却只与乔晚仅仅一瞬的对视,那小姑娘就忽地垂下了头,到底是个胆小的。
顾子雍理了理衣袖,头上金色的发冠随着他的动作颤动着,他直起身子,缓缓作揖,“臣为太后备了份大礼,不知太后可喜欢。”
他的话音未落,一旁的小太监就端上了一方白玉盘,只是上面覆着一面黑布,下面隐隐约约的形状方正,似是一方盒子。
圣上本来歪斜着靠在龙椅上,看到顾子雍卖的关子也来了兴趣,挺直了身子朝着那一片的黑布望了望,呵呵笑了两声,“子雍卖的什么关子快也叫朕瞧瞧。”
这皇宫里也只有圣上舍得给顾子雍一番笑脸。
那边太后瞧着无甚的兴趣,连身子都没动,目光只是轻轻的扫了下来,而后垂了下来,盯着纤长的护甲轻轻的弹了几下,连个眼神都没再落下来。
顾子雍满不在乎的的牵了牵嘴角,余光掠过魏时礼的面庞,漫不经心的扯下黑布,木盒就现于众人面前。
乔晚揪着手,紧张的掌心都渗出了些汗,忍不住左右晃了晃,越过众人望向了那个木盒,却完全看不清内里是什么东西,余光却瞟到了魏时礼端着酒杯的手缓缓递到了唇边,半遮半掩间透过酒杯隐约的瞧见了他唇边勾起的势在必得的笑。
魏时礼一杯酒还未入口,就感觉到斜后方一道炽热的目光,端着杯子就瞧见了乔晚直勾勾的盯着他,似是还带着些焦虑。
但如果是乔晚也就什么都说得通了,成日里追在他身后,此时怕是觉得太久没见他了,或是下午不舒服了。
伸手向身后的小太监招了招手,附耳向着她说了些什么。
乔晚突然感受到那一束目光,本来就着急应是生出了几滴汗,慌张的勾起了嘴角向着魏时礼报以甜腻的笑。
不出一会儿,小太监就跨过半个大殿到了乔晚身边,低声传达着魏时礼的吩咐:“殿下让奴才来问问小姐可还是身体不舒服?”
乔晚心下了然,好在魏时礼并内有察觉出什么异常,只得摆摆手,“并无,还请殿下放心。”
而那边顾子雍一边承受圣上的注视,却也将乔晚的动作完全的收入眼眸,“这小姑娘就是不听他的话,分明告诉过她离魏时礼远些。”乔晚甜腻的笑瞧着他心都紧了些,面上骤然就冷上了一寸。
圣上瞧着顾子雍半天没什么动静,不由得出声:“子雍要献上的礼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这个盒子?”只是面上扬着笑分明的告诉众人圣上现下心情还不错。
顾子雍迅速回神,“自然不是。”随后轻轻的掀开木盒,其内并不是本该在其中的琉璃盏,一卷古旧的经文赫然在其中,“是慧空大师多年修行途中亲自抄写的经文,臣自知太后常年礼佛,向慧空大师求了这一份经文,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圣上闻言身子都松散了些,不着痕迹的靠回了龙椅上,“子雍这礼送的不错,有心了。”但突如其来低迷的情绪旁人或许看不出,顾子雍这位朝夕相处的亲侄子到底是看出来了。
这出戏,不只是演给魏时礼的,更是演给当今圣上的,魏时礼的底气是圣上给的。
而那边传话回来的小太监刚走了回来,但魏时礼全然听不下去关于乔晚的事情,面上一瞬就黑了下去,目光沉沉的盯着顾子雍手上的经文。
不对!
这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