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一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一边赶忙把何秋月往屋里迎,往院内走的不过几步空档,一张嘴也是不停地絮叨。
“清安让我转告姑娘,米家弃车保帅占得先机,不过我们定不会就此罢休,日后定会把这帮奸贼连根拔起的!”
话音刚落,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语气虽故作愠怒但却含着藏不住的笑意。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些话?”
两人闻言回头,果然见到一袭绯色官袍的薛清安站在不远处,正满含笑意地看着他们。
确实,这种大言不惭、感情强烈的话,绝对不会从清风霁月的薛大人口中说出,至于是谁说的,答案也是显而易见,
走得进了,何秋月才发现今日的薛大人与从前有些不同。
许是没戴官帽的缘故,青年只是在发髻间简单束了一顶玉冠,露出了白皙饱满的额头,更显面如冠玉。
虽然受现代影视熏陶,何秋月也算是识美男无数,但如今近距离地接触,属实有点为难她这个老宅女了。
之前几次都是心里装着事,没心思去想这些,今天冷不丁见到这样一个古装精致美男,何秋月破天荒觉得手足无措,脸红心跳。
秉持着在现代练就的经验,何秋月微微低下了头,错开了对视的眼神,坚持眼不见为净。
一旁的薛清安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扬唇了然一笑。
“昨夜多亏了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父兄清白。民女一家感激不尽,日后定当竭力做好瓷器,以报大人扶持之恩!”
少女整个人高挑明丽,一身青色更衬得气质脱俗,但却也更显瘦弱,似是还未从风波中走出。
薛清安抬手示意她不必下跪,不知不觉间连语气都更柔和了几分。
“何姑娘言重了,身为刺史,为民解忧乃职责所在。何家的三色佛瓷也已送往洛阳,一路上都有宫中礼官严加照看,姑娘也大可放心。何家既已是官家瓷窑,日后有何难处,都可直接来找本官,不必客气。”
何秋月也听出了对方的安抚之意,抿唇一笑,点头称是。
说话间也耽误了不少功夫,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升堂的时候。
何秋月坐在左侧,对面是同样面色憔悴的米老板,听说他原本称病不来,但不知为何又在快升堂时坐着轿子露了面。
对上何秋月的目光,米老板哼了一声,随即状似不屑地移开眼望向公堂。
薛清安此刻已头戴官帽正襟危坐,因着宋县令又称病告了假,于是便由他来代审此案。
该审的已经申的差不多了,今日不过就是走个流程结个案,所以一切进展的格外顺利。
何秋月也因着阿爹的嘱咐,也并不想在此事上多追究,待审讯结束后便痛快地在文书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转身离开时,碰巧与同样做完证的米老板擦肩而过这次还没等对方冷哼,何秋月先做出了一副厌恶的神情,如避蛇蝎似的快步走过,不给他发挥的空间。
这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甚至可以把伺候自己数十年的管家说弃就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何秋月历来是看不上的。
而且她也相信,坏事做多了是会遭报应的。
这位米老板虽逃过此劫,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除非他不作恶,否则下次被判决的是不是他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论罪处罚是官府的事,她穿越前只是一个制瓷学校的学生,并没有格斗能力和探案本领,想进入官府为民除害怕是不能了。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钱老板交代的瓷器不能出纰漏,她想了想,决定给三彩瓷瓶上正面各手绘一对鸳鸯,背面各绘一对海棠。
海棠并蒂,鸳鸯成双,新颖又不失心意,定能让对方满意。
走着走着,何秋月已经开始展望自家瓷器的广阔场景了,既然阿爹要去洛阳,那人脉是必不可少的,钱老板生意做得大,说不定到洛阳也会有所助益。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秋月只觉得越走越安静,身后却隐隐约约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好像还不止一人。
她懊恼地捶了下头,暗骂自己不该如此大意,刚要回头,就觉得眼前一黑。
一种不想的预感再度袭来,按照影视剧的套路,不出意外的话,
她要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