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谢宣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闻希月故意把他推下水,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湿着出宫,必定会找地方换衣服。
而离湖边最近的宫院只有这里,在这里做手脚最有可能算计到他。
到时候等他被迷晕了,她再对他……
那他就可以直接履行婚约,娶她过门了。
这么想来,没听说过会用毒的闻希月能一口说出香炉里装的是迷香也得到了解释。
毕竟,那迷香就是她自己放的,她能不知道吗?
真是好算计啊!
看到谢宣面上那恍然大悟又满含谴责的表情,闻希月险些要被气乐了,她凉凉地笑道:“你从湖边离开时有告诉我你去哪儿吗?你当我在你身上装了定位,随时都能监测你的位置啊!”
谢宣眼睛眯了眯,“装定位”和“监测位置”的意思他能理解,大概就是在他身上放了可以便于追踪他的东西,例如蛊虫或只有特定的人或动物才能嗅到的香粉之类的。
不过闻希月这种说法很新颖,是他以前没听过的。
“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以前我那是不懂事,不知道世间除了爱情还有更美好的事物,才会一时鬼迷心窍,天天想着嫁给你,但现在不一样了,遭遇过爱情的毒打之后,我突然就大彻大悟了,何必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呢?凭我这样的家世背景,要什么样的好男人没有,并不是非你不可。”
谢宣听得眉毛高高挑起,这女人在说什么?
爱情的毒打指得应该是上次她突然跑到自己名下的别院,跟自己的护卫大战一场受伤的事吧!
事发当天,他正独自在他的七皇子府里喝着闷酒,突然有只箭矢送来了一封信,信中内容写着长乐郡主打上了闲云庄,声称要战胜他所有的护卫,直接逼他履行婚约。
虽然知道这信中内容可能并非事情真相,但闻希月打上闲云庄这事儿却一定是真的,不然冒着被他身边影卫抓到的风险跑来送这么一封信也着实没有必要。
闻希月那个脑子有毛病的这是一天也不能消停,谢宣气得当场就把那封信撕得粉碎,同时也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当年,闻家先祖随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创下谢氏王朝,可谓功高盖世。
太祖皇帝念其功劳,赐封王位,世袭罔替,允其掌管兵权,并予其封驳皇帝诏令、谏诤之权,对废立新君、皇储也有决定性的话语权。
至今为止,定安王位已传三代,权势却丝毫没有消减,还隐隐有压过皇家的趋势。
现任皇帝永泰帝能顺利坐上皇位,也是因为有闻家的支持,所以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拿闻家没什么办法。
朝中现已默认,只要是跟闻家亲近的皇子,便能成为将来的储君。
他那些兄弟们为了讨好定安王,可谓是用尽手段。
自从闻希月从他父皇那里求来了与他之间的婚约那日开始,他便成了众矢之的。
他那些好兄弟们似乎觉得只要除掉了他,就能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甚至没有一个人问过他同不同意这桩婚事,似乎他的感受和意愿都不在任何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倒不是有多讨厌闻希月,他只是非常厌恶这种人生被别人操控的感觉,也曾去求过他父皇收回成命。
可他父皇以一句这样的好事他其他的兄弟求都求不来,就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为由将他的请求无情驳回。
他一个人喝酒,只是想借酒浇愁,没想到,却在这时收到了这种消息。
当时火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
都来找他不痛快是吧!那他也要让那些找他不痛快的人跟他一样不痛快。
他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带上了所有影卫就杀到了闲云庄。
当他赶到时,那里已经打完了,他闲云庄的护卫倒了一地,闻希月也伤得不轻。
事情跟他想得不一样,没有王府护卫,没有家丁打手,闻希月居然是一个人打上门来的,连平时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也被留在了外面,这情形一看就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