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安静打坐的徐风知在心中暗暗骂道。
站在院门口的孟凭瑾忽地笑出了声,揽袖叩响院门,笑语里一人过来拉开门,眼见门外是他,欢快气氛一瞬间被抽离走,一个个换上副冷漠神色。
孟凭瑾对于这怪异的气氛视若无睹,轻声开口:“师姐。”
这院里每一个都是他师姐,可他的眼眸分明只望着矮树上安静打坐的那人,星星点点的柔和流淌在水色眼底。
此刻不会有旁人愿意应他这声师姐,而正如他所料,只有徐风知漫不经心抬眸询问,“怎么了?”
孟凭瑾心绪一动。
本想说的忽然没由来地不想说出口,孟凭瑾不动声色地将打算还给她的梅子干收了起来,抿了抿唇,弱弱开口:“……我迷路了。”
[……老婆你像个陷阱。]
慢吞吞站起来的徐风知不会看见他分明是在笑的。
她从树上跳下来,径直走在前面为他带路。
二人就这么又走了一遍四时林,和白日里没什么差别,面上没人说话,实则一个在心里絮絮叨叨,另一个在听她犹如絮丝的杂乱心声。
[和反派走夜路什么的太诡异了吧。]
[孟凭瑾这张脸出道必顶流吧,做个花瓶也精彩啊。]
意外得到了这么个花瓶评价的孟凭瑾咳嗽了两声,佯装认真,“师姐似乎很少说话。”
[都是为了人设,快憋疯了。]
徐风知毫无感情地照着自己的人设一字一句地读道:“因为我生性冷漠,甚少言语,不问世事,天赋极高。”
一听就是没走心在照着念。孟凭瑾无奈发笑。
徐风知见他没什么反应,侧眸瞧了瞧他,又强调道:“我天赋极高。我。我说我。”
“嗯……”孟凭瑾点点头,瞧见那少女歪头紧盯着自己的反应,他不理解,眨眨眼顺着试探道:“那师姐真厉害。”
徐风知困惑挠了挠头。
[反哥怎么还夸上我了??我没在讨夸奖啊,反哥不是嫉妒我天赋高吗?连一点嫉妒都没感觉到啊我。]
孟凭瑾这才明白自己拿到的这张反派牌里人设要求还得嫉妒她的天赋。
索性无事,孟凭瑾便随便配合她演了演。
“师姐是继掌门与师父之后第三个登上天阶的人,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啊,有点嫉妒呢。”
最后几字的尾音因为染了笑意都快飘到天上去了,孟凭瑾认为以他平时的水准来看演得很差,但徐风知俨然是信了。
[怎么听着跟小猫撒娇似的。]
走着走着,徐风知发现只剩自己在前头,回头一看孟凭瑾不知道站在林子里发什么呆,如墨的夜色太浓,叫人看不清他神色,于是她启唇准备喊他名字。
孟凭瑾却又在这时快步跟上来,她不甚理解地眨眨眼,但也没说什么,继续走下去了。
唯有清浅月色窥见,反派大人的耳尖被这一句心声惹得红了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