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昨日不是说让我自己做主,况且,夫君想结交顾少尹,不花银子哪成。”芷儿柔声说道。
“罢了罢了,我一会去和母亲说,只是娘子,你也太大方了,使钱也不能这样使!”
“是,下次我一定先请示夫君。”芷儿不急不缓的边说边梳头。
田允章看着梳头的芷儿,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的垂落,未来得及换下的粗布衣服也不掩她的美貌。
加上今日又听人说起上官玘救芷儿的种种,不由妒忌——正所谓养在家中时不知珍惜,一有人来争抢便又觉得是个宝物。
没来由的觉得芷儿貌美更甚从前,油嘴滑舌的说:“娘子,我平日里倒没注意,今日,好几人说我娘子貌美,说我不让娘子出门,是不是怕娘子貌美被看了去……”
“你少与那些爱说闲话的人往来罢。”芷儿依旧柔声说道。
“我今日仔细看看,娘子确实貌美,粗衣麻布穿着都好看。”田允章又嬉皮笑脸抱着芷儿,手也不安分起来,轻揉着芷儿的腰。
“夫君可有白澜衫?”芷儿计上心来。
“有吧。”田允章不明所以。
“芷儿和夫君玩一个游戏如何?”
“那自然是好!”田允章本就是贪玩之人。
芷儿抽身出来,来到书桌,从众多绘卷中挑出一副,又拿起笔,细细添了几笔,道:“夫君明日穿一件白澜衫,拿着这幅绘卷,在虹桥之上,对着绘卷找芷儿,到时候芷儿就在桥下,且看夫君能不能找到。”
“我若是能找到呢!”田允章心痒难耐。
“若是能找到,芷儿自然任凭夫君处置。”芷儿媚眼如丝。
“我只怕等不到明日了!”田允章又去抱芷儿,正欲亲上去。
“夫君,刚刚不是说要玩游戏吗?可不能破坏游戏规则。”芷儿闪躲开来。
“好!我就多等一日,明日我让娘子心服口服。”田允章兴致盎然,捏着芷儿的脸颊,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说罢,才拿着绘卷出了芷儿房间。
林芷儿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个女使见姑爷出去了,这才进来伺候。
“这京城,是非传得倒是快,当时在安置点,人数也不多,怎么这么快就被众人津津乐道!”白雪有些着急。
“会不会是付大娘子或者刘大娘子传的!”白露问。
“云香姐姐知书识礼,不像是乱说之人,刘大娘子性格倒是直爽,是她也不一定,不过当时厢兵女使,人数也不少。”芷儿摇摇头,也是疑惑不解。
又说:“罢了,不要管是谁说的,但愿此事不要让上官公子难堪。”
芷儿不由得反复回想上官玘对自己两次相救。
到底这意味着什么?
林芷儿想到,在自己脑海那些画面中,上官玘似乎叫做许均,是秦晴所爱之人,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秦晴是从海里来?难道自己跳入汴河那日、秦晴也跳入了大海,这才导致两人记忆相重叠?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可能那个许均就是导致秦晴跳入海里的人?
这是否表示许均不是好人?那上官玘呢?
这些日子以来,芷儿见到上官玘的次数虽然寥寥无几,但对他的印象却是无可挑剔,他温柔、有正义感、不畏强权、心怀百姓,更何况对自己屡次相救……
这夜,林芷儿辗转难眠,太多的疑惑有待解答,芷儿希望什么时候能再看到一些画面,这样也好让自己不至于稀里糊涂。
唯有寄希望于自己明日计划可行。
次日,上官玘准时赴约,为了让自己显得邋遢,特意借了比自己胖不少的兄长的衣服,不合身的穿在身上,又整晚没睡觉,在院里冻得瑟瑟发抖,果然风寒,等到下午已经是面无血色,也毫无精神。
白雪这几日因风寒一直身子不爽利,芷儿便带着白露出门了,她租下了一不起眼的小船,换上昨日的粗布麻衣,扮成渔家女子,在船上等着。
到了酉时,才见码头停下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马车后跟着若干女使仆役,只见一个衣饰繁复华丽的女子在女使搀扶下,下了马车,带着帷帽,虽然看不真切,但身材纤巧,款步朝船上走去。
看起来很有风范呢。芷儿感叹,和白露摇橹跟上。
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大而尖利:“怎么这么些乌七八糟的破船在周围,影响我游河的心情,去去去,让他们都滚远点!”
芷儿会心一笑,总算明白了上官玘所说的凶悍……
不一会,果然见有仆役出来,冲芷儿和附近几艘小船喊道:“离远点,别把水溅到我们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