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笙酒店的餐食是出了名的好吃且难订。至少需要排期半年以上,而且他们从不外送,只因老板觉得外送会破坏食材的口感。
梁诗黎能够记住这家酒店是因为据说老板的妻子名字里有个“笙”字,于是他将酒店取名为“珍笙”,寓意永远珍惜珍贵,这在当时也被誉为美话。可也不过是两年的光景,他们就闹上了离婚分割财产,让人不胜唏嘘。
感情易逝,到最后不过薄凉一场。
这是她们这样大家族出来的人从小就被灌输的观念,宁可相信利益的捆绑也不要相信爱情。
要相信在珍珠钻石造就的冠冕下,永不流泪。
梁诗黎却不尽然相信这句话,自己的父母不就是在利益的捆绑下结合,却宛如陌生人吗?
梁太很爱梁先生,可梁先生只当她是生活上的伙伴,不给她任何的爱意滋润,让她逐渐枯萎糜烂,如同终日不见太阳的花朵压抑而失控。
那样的生活似乎也很糟糕。
主厨和侍应的到来打断了梁诗黎的遐思。
他们竟把自带餐桌搬了进来,将菜品一一摆在床前,应是考虑到她还病着,餐食很清淡,被誉为“肉类艺术品”的松阪牛肉寿喜烧搭配着酒店特调酱汁,日式黑鳗鱼,花雕乳鸽,咸蛋黄南瓜虾仁豆腐,鸡枞菌汤。
似是知道梁诗黎喜欢甜食一样,还有一份榛果焦糖奶冻和覆盆子挞,看起来很诱人。
“梁女士,感谢您选择珍笙,菜品已齐,我们就在门外等待,您请慢慢享用。”
直到站到门外,主厨才松了一口气。
他临时接到老板电话,要外出做餐,这是他没碰到过的事情,食物的口感不仅来源于食源本身,还与餐具以及主厨的熟悉度相关。他的手已经习惯了酒店的环境,乍然来到陌生的地方即使换上自己的器具也颇有些不太适应。
寻常条件下,他是不会接受“外送”这一选项的,只是这次老板的朋友来头实在太大。
梁诗黎握上餐具又放下,打电话给贺芹:“阿芹,吃饭了没?”
彼时的贺芹正在酒店里做脸部spa,闻言语带戏谑:“和周先生约会完了,想起我了?他怎么没和你一块吃。”
梁诗黎觉得周晋岱走的莫名,却也为不用和他一起吃饭松了口气,轻声解释:“哪里是在约会,周夫人要他来看我罢了。人家这是在完成长辈交代的任务,现在任务完成,已经走了。我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吃饭?”
只是这解释实在没什么说服力,至少贺芹并不相信,她嗤嗤地笑了两声,若真是为了应付长辈,坐坐便可离开,可从他到这里都多久了?
天都黑了!
她也不点破,只说:“那我倒是沾了光了,改天要谢谢周夫人。”
梁诗黎:“那你来不来?”
贺芹:“梁二小姐一呼唤,我马上就来。”
酒店内部的spa离这里很近,贺芹不一会儿就到了。
外头的夜色乍泄,又随着关门的动作一一收回,只剩室内华光。
梁诗黎的脸上晕出明媚的笑意,贺芹却不放过她,“果然受了滋润的人就是不一样,气色都好了很多。”
“哪有!”
梁诗黎急得连眼梢都泛了红,连忙否认。可她那濡湿浸润的唇和靡丽的脸颊不能说谎,明晃晃地显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贺芹根本不信的样子,上下打量她,还不住点头,“我再仔细看看哈,我走的时候你脸上还有些苍白,现在满面霞光,还说不是因为他?”
梁诗黎鼓了鼓嘴,“用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贺芹:“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