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真的!”
“我不想听你的抱歉,卢平先生,你的毫无原则让我惊讶。”
“你不许这么说莱姆斯,我们错了可以吗?是我和詹姆的错,是我们对你挑衅的,莱姆斯试图阻止过!”
“呵!”
“你什么态度!”
林月轻蔑地看了卢平一眼,让他觉得浑身似乎在被灼烧,她在发现他是狼人之后都没有这么看过他。
第二天晚上北塔楼的画框是卢平帮着擦的,林月安然接受并决定暂时揭过这次的事了,第三天晚上西里斯和林月又被安排擦奖杯陈列室里的银器,这下别人帮不了忙了。西里斯一边囫囵擦着手里的奖杯一边看着林月,此时此刻她细致而耐心地擦着一个又一个银器,仿佛一位精心准备晚宴的女主人,不,谁会让这样的女主人自己动手擦银器呢?
西里斯发现林月无论是在学习、夜游还是劳动服务的时候,他从没在她脸上发现过急躁或厌烦的情绪,她做起事来总是平和而专注,好像在享受生活的每一秒——真像詹姆,虽然一个是格兰芬多一个是斯莱特林,但是他们两个看起来是真切的从来不会被外在影响,活在自己恒定的情绪世界里,还能够反过来把自己的快乐或者平和传递给身边的人。
此时林月刚把一个圆圆的银奖杯擦得亮亮的,左右看看自己被照的变形的脸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她透过奖杯看到了西里斯的眼睛,转过头来板起脸,“布莱克先生,你在偷懒吗?”
西里斯忍不住笑了,“抱歉,我学习一下,尊敬的小姐。一会儿那个柜子都归我。”
这几天,詹姆和西里斯对她的针对再次销声匿迹,林月还以为是卢平终于强势起来坚持原则了,其实是西里斯脑补了一篇被送到麻瓜世界如家养小精灵一般生活的不受宠女孩悲惨经历小剧场。
连擦了四天的灰尘,第五天劳动服务就要到期的时候,医疗翼进了一批巨大量的鼻涕虫,所以四个人都被安排到医疗翼每人分到了两大桶鼻涕虫,林月在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倒霉的震惊中陷入绝望。
西里斯下意识看了眼林月,她居然已经面不改色的开始了,令人吃惊的是她手下利落的动作居然至少比三分之二——不,比绝大部分的同学强出一大截。也是,西里斯想到,她考试的时候总是要自己熬的,不要忘了她去年还是年级第一呢。
但显然林月的搭档没有西里斯这么平静,“你这不是能弄?愚弄您可怜卑微的魔药课搭档显然让大小姐从中得到了某种乐趣……”
詹姆忍不住真诚的疑惑道,“他平时就这么跟你和伊万斯说话?你都没把坩埚扣他头上?”
林月手下不停,她其实一点也不想面对一桶鼻涕虫开口说话,但显然两位先生一副给我个答案的坚持,她先对着詹姆说,“显而易见我没有。”又转头对上西弗勒斯,“我能和我想是两回事。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对着鼻涕虫开口说话了。”
林月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不自觉的加快手上的速度,这居然让波特有了危机感,来源于什么呢?反正他一脸跃跃欲试地一边加快速度一边看着林月,一副我们比比的样子,而西弗勒斯显然在奇怪的地方被激起了奇怪的胜负欲,他也渐渐加快了速度。
西里斯本来一脸不屑的看着其他三个仿佛被施了加速魔咒的工作狂,忽然他想到如果自己不加速最后岂不是只剩自己留在这,他只好认命般地也加速工作起来。
处理鼻涕虫这个工作,其实认真讲起来和剖海参几乎是区别不大的,小刀拉开一条,抠出里面类似海参内脏和沙嘴的东西,涮洗一下(鼻涕虫还少这一步),再除了海参比鼻涕虫长得更好接受,味道小一百倍以外。
前世舅舅家是养殖海参的,他定期给姥姥姥爷寄的海参都是林月负责处理的。
别看在场其他三个人都是魔药精通的天才魔法少年,但说到纯手工这种事,还是要数无魔法成长起来的麻瓜少女。再加上恐怖气味激发了林月的潜能,有两个人出于胜负欲还不时停下观察,当林月把最后一只处理好的鼻涕虫扔到桶里同时迅速起身时,西弗勒斯和詹姆还有半桶,一直埋头苦干陷入奇怪节奏的西里斯也还剩小半桶。
西弗勒斯和詹姆看向林月的表情无比复杂,但林月没理他们,她迅速跑去请庞弗雷夫人来检查了自己的工作,夫人看着其他人剩下的一大堆居然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好的好的,真是绅士的行为,那你快回去休息吧,露娜。”
林月一边腹诽着这三个人和绅士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一边也没有解释免得被庞弗雷夫人发现自己什么处理魔药材料的特长,她出门就跑到盥洗室把自己的手洗了好几遍又给了自己几个清理一新,迫不及待的冲到一楼的庭院里散散身上的气味狠狠的呼吸清新空气。
詹姆还在喃喃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快了!”
对面的斯内普一脸不高兴,抿着嘴生气。
西里斯懒洋洋地看了眼两个人一边处理手头最后几条鼻涕虫,一边想起她前两天擦洗灰尘的熟练,看吧詹姆,看吧鼻涕精,有些纯血家族就是这样,表面光鲜,其实内里早已经被虫蛀的千疮百孔,什么恶心的事情都有。詹姆无疑是幸运的,没有经历过这些阴暗,而鼻涕精根本不知道他羡慕的、他向往的、他为之嫉妒的纯血家族是什么样的存在。
因为专心而比詹姆和西弗勒斯稍微早一些干完的西里斯给了自己一个清理一新,准备出门去呼吸新鲜空气等着詹姆。他脑补着林月在一个阴森森的典型黑巫师城堡里,从小就被要求手工擦洗城堡的灰尘,或者手工处理一桶又一桶的鼻涕虫——所以她才不喜欢动魔药课那些材料吧?缩小版的林月红着眼睛捂着嘴流下泪水……然后就在迈出城堡大门的一刻看到了林月蓄满泪水的眼睛。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悲惨经历了是吗?西里斯再次觉得他们之前有些过分了。
因为处理鼻涕虫和海参的工序实在太像了,林月在呼吸过新鲜空气、大脑从机械运动重新开始运转了之后,自然想到了前世坐在姥姥、姥爷腿边的小板凳上,地上摆着装着海参的大搪瓷盆,姥姥、姥爷给她讲小时候村子里的故事,或者林月给他们分享网上的新鲜事……那居然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曾经作为一个20岁的女孩她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和家人相处,却没想到……因此而红了眼睛的林月看着突然出现的西里斯有点尴尬,但是又陷在情绪里一时出不来。
西里斯递上一块手帕,忍不住说了句,“对不起,不过你来了霍格沃兹,你自由了。”
林月没听清后面的,大概是道歉吧,她的纸巾都用来对付鼻涕虫粘液了。“谢谢。”林月低声道谢接过深灰色的手帕,触感很柔软,擦眼泪的时候除了布莱克身上的带点胡椒柑橘调的雪松味道,她还闻到了很淡的青苹果味,他居然还洗手帕吗?擦完眼泪她刚把手放低一些,就看到手帕浅灰色的窄边旁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的“S。B。”,“噗”,中国女孩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