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啊盛朗…”
夏以臻把脸埋进面碗里,含混道。
“什么?”
“谢谢你…”
盛朗一直等到夏以臻的脸再次从面碗里探出,才勾起嘴角动筷子道:“行。不是谢谢奸商就好。”
夏以臻骤然感觉耳廓传来灼烧的烫。
她也是在重新打开与盛朗的聊天页面时,才发现盛朗在转过来的房租里,添上了她先前买汽水的五块钱。
这个从天而降的人真的很奇怪。
先是用一瓶汽水赚了她五块钱,兜转了几日又还了回来。甚至最终交了房租成了她的租客……现在说他是奸商显然不太合适了,但他的一举一动还是显得主动到有些别有居心。
可她有什么可图的?就算拆掉这座古宅铺面也凑不出几块好木头……
难道图人?
不不不,肯定不是。
虽然人是不丑,甚至在很多人口中,夏以臻的好看都是不寻常的。可在传媒大读书的几年,夏以臻早已对外貌这种人均标配无感了。
性格…更无需提了。大概不会有人喜欢接近一只胆小的刺猬吧。
实在想不通。
“想什么呢。”盛朗突然问。
语气虽然依旧是淡淡的,但他的眉头蹙在夏以臻的视线里,带着一探究竟的欲望。
“没什么…”夏以臻愣了片刻,再次将脸埋入碗口,“只是觉得面很好吃而已。”
“那以后我做饭一起吃。”
“一起吃?”
“不好?”
“不是…只是这样太打扰你了吧…”
“多两双筷子而已。或者,我做饭,你一会帮我打扫下卧室,这样公平了吗?”
夏以臻垂下眼眸,她不可否认自己正在膨胀的私心——奶奶病后愈发挑嘴,可在做饭这件事上她实在不擅长。而且,她自己的味蕾也在被盛朗的手艺挑逗着…令她实在无法抗拒。
为此,只要他愿意提出条件,夏以臻甘愿多为盛朗做些事情,以为公平的交换。
她不愿欠别人的。
“那好…”
夏以臻终于点头,“以后都由我来帮你打扫房间吧。还有你的衣服,我也可以帮你洗。”
“衣服不用。”盛朗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轻轻扬起下巴,“快吃吧,面要凉了。”
-
夜风缱绻地袭入…天色已经暗透,无花果树下的两人都不再讲话。
两副在平凡世界里奔劳的身躯,都选择将脑袋沉沉地闷在碗后,细细吞咽,咀嚼。
吊灯摇晃,飞虫向光亮处扑来,古城里的熙熙攘攘,衬得“家味”里格外宁静。
一碗面很快就被夏以臻吃光。
盛朗的手艺与孙静香很像,不追求繁复口感,但有一种淡淡香气一直萦绕舌尖,简单而治愈。
从前来面馆吃饭的老客人总说“家味”招牌名副其实,如今看来,饥肠辘辘之时,这种评价实在算得上一种至高无上的赞美。
盛朗收了碗进小厨房洗,夏以臻点起一只蚊香,在院里擦着小桌。
月色混着灯光照耀着她的身体,给院里的一切镀上了一层淡淡的丝绸般的光泽。
口腹满足后的夏以臻终于感觉放松了些,她主动开口问道:“你着急租铺子,想好做什么了吗?”
盛朗:“差不多了。其实这里和北方很多沿海旅游城市很像,参考那些地方有成功经验的特色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