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房间,这两间屋子是通的。”
似乎是印证了猜想,盛朗点点头,“可这扇门的锁怎么也坏了…”
“大概因为海边太潮,有些变形了吧。没关系,我平时也不会随意开门,现在这样也是可以勉强锁住的。你担心的话,就换把新锁。”
“我担心?”盛朗扭头,“不应该是你担心吗?”
下意识,夏以臻摇摇头,“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是坏人?”
盛朗的眼睛从高处垂下来,带着某种一探究竟,“对别的租客,你也会这么说吗?”
夏以臻陷入片刻茫然。
事实上,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要将楼上的房间租给陌生人。让盛朗住下来完全是当初下意识的决定。她只想帮盛朗解决掉住宿的问题,至于300块的价格,也是随口说的一个对方容易接受的数字而已…
如果不是盛朗,是另一个人…她没想过,也不知道。
“我也没想过把这间屋子租给别人啊…”夏以臻脱口而出。
“好吧。”
盛朗点点头,挪开视线的同时夏以臻发现他的唇角似乎是勾起的。
“还是不要轻信别人,尤其是陌生男性。男女本来就存在天生的力量差,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盛朗随后说道。
“嗯。在喝了你的汽水后我已经得到教训了。”
……
夏以臻从房间取回床单被褥的时候,盛朗已经去了浴室洗澡。
夏以臻瞥见盛朗的行李箱里只有黑色和白色两种T恤,完全相同的款式,整齐地叠成方块,贴在一起。毛巾和浴巾也是简单的灰白素色。
还有几条男士平角内裤……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确实是看见了。通通是一模一样的深灰色。
仿佛盛朗的世界里只有黑白灰。这倒很符合他的长相和气质,沉凝冷峻,带着一点点酷,看起来很理性严谨,但又有棱角和距离感。
正盯着盛朗的内裤遥想发呆的时候,盛朗回来了。他沉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看什么呢。”
“没…”夏以臻抽了一口凉气,回过身刚好撞上盛朗的低垂的视线。
他果然已经脱掉了白天穿的那件白色短袖,还上了纯黑色。脖子上还搭着一条灰毛巾,正用一端擦拭着垂在眼前的湿发。
“就是好奇而已……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黑白灰啊。”
“也没有。只是不想动脑筋。”
“好吧。你的衣服我怕弄乱,所以没帮你整理,你自己收进柜子里吧,柜子我已经擦过了。”
“好。”
事实上,夏以臻长这么大是第一次接触男性的衣物。尤其那几条灰色的方方长长又自带凸起的……她搞不懂,也不敢碰。
折叠沙发上已经厚厚地铺了三床棉花被,像一只臃肿的千层饼。最上面覆着一床老式的粉床单,上面有一只硕大的凤凰在牡丹花间飞舞。
“这个床单是我小时候的,那时候的东西质量很好,很舒服很厚实,也是我洗干净过的,你不介意吧…看起来,你好像有洁癖。”
“我不是对所有事情都有洁癖。”
“洁癖还分事情呀……”
“嗯。”
盛朗的视线在床单的图案上划过,“这个床单,我小时候的家里也有一条,和这个一样。”
那条床单铺在他和妈妈的床上,一直铺到妈妈离开他。
夏以臻粲然弯起嘴角,再次用手掌抚过床单的表面,让浅浅的沟壑变得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