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食苏羲和没省着,她打两鸡蛋摊三张薄饼,又熬点糙米粥,咸菜里用筷子点了点油,果然端上桌时,又被苏秀才数落一顿,“你已经成家,没事多想想婆家,别总惦记娘家。”
苏羲和就不爱听苏秀才这么说,“你是我爹,我不想着你,想着谁。再说别人在亲能有爹娘亲,娘走之前,我答应她要好好照顾你,你就安心教书,其他的都有我。”
苏秀才停下咬饼动作,愣愣的看着低头吃的很香的女儿,羲和长的还真像她娘,这张脸太招人。
想起往事,想起亡妻,苏秀才眼里泛起泪花,他连忙低下头,掩盖自己痛楚。须臾,他又大口咬着饼,多喝一碗粥,他确实还得好好活着。
苏羲和见她爹吃的多,心里也高兴,在她强迫下,苏秀才把两张饼都吃了,这一次可吃饱了。苏羲和挺高兴,利索拾掇碗筷都刷洗干净,远远干活的苏秀才忍不住多看她几眼,他活着时候还能靠好名声压压林逸兴,可有一天他走了,他女儿怎么办?
这就怪他当初为什么被林家救,他们仗着救命之恩。。。。。。不,不,不能都怪他们,这要怪就怪。。。。。。这时候苏秀才已经不知道怪谁,他的羲和,也许就是这种命。
想到此,苏秀才的背更弯了几许,头发发白的他早就没了当初俊美模样。
苏羲和把碗筷放好,看着米罐面罐,觉得不安心,又倒出一些放回口袋里,罐子里只留个底,她打开木柜后面的木板,把袋子和油藏好,心里才算踏实点,一层层木板上好才放心。
她从小就知道狡兔三窟,还是因为有两年家里总丢东西,她娘说这是村里人看他们是外乡人即使丢了东西也不敢声张所以才偷的,再说村里里正也不会真的为他们作主,所以那时她娘就学会了多藏几个地方,家里少置办东西,等他们和村里有了相好的邻居友人这种情况才改变。
之后等爹娘把家搬到镇上就更好了。
苏羲和把药熬上,她看着还有两副,方济堂的么大夫说了,吃完这几副最好去复诊,没事就不用喝,不过最好在吃点补身体的。
苏羲和自然希望她爹把身体补好,多活几年,以后能享清福,她端着药碗过来,“爹,先把药喝了。”
苏秀才接过来一口闷了,“还真苦。”
苏羲和调皮说笑:“苦口良药嘛。”
苏秀才愣一下,想起妻子说此话时明媚的眉眼,他笑的眼眯起,“你娘的老话。”
苏羲和笑笑,她娘可比她能耐呢。
凡事只要她搬出她娘,她爹就得乖乖就范。
“羲和在家吗?”
苏秀才皱眉,这么早,谁找到这儿来。
因为苏羲和已经嫁出去,一大早找她都要到她自己的小家才对。
苏秀才没听出来,苏羲和却听出来,她脸色顿时不好,悄声对苏秀才说:“是我继婆婆,一会儿,您别说话,让我自己说。”
“她来做啥?”苏秀才最不喜这个小妇人,长得喜庆,眼里都是算计。
苏羲和安抚苏秀才她会解决,之后冲着门口大声说:“来了,谁呀,这一大早的。”她故意说的此话,谁家串门子也得等人家吃完朝食,否则多没礼貌。
门外的林小婆子脸色果然难看,不过她听见声音又立马换上笑脸。门开,苏羲和故意很惊讶,“哎呀,是娘呀,快进来,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林小婆子一噎,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家里出事了,一大早没个吉祥话,她看苏家这丫头就狡猾的很,偏生林老头觉得她孝顺。
林小婆子跟着苏羲和进门,边笑呵呵道:“我来镇上办点事,顺道来看看亲家公。”
苏秀才脸上没太多笑模样,“亲家快进来,羲和给你婆婆倒碗水,去去汗。”
“好的,爹。”苏羲和答应快,转身就钻进庖屋,她脸黑下来,林家这又是来打秋风,她林家自己儿子分文不挣,惯会用别人辛苦钱。
林小婆子现在脸色也不太好,早上来了亲家都不问问她吃没吃,光给水喝,并且她闻着院里咋一股子油香味。现在林家她作主,她没事就喜欢闻闻家里那点油味,她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
她起身说道:“亲家,我去庖屋瞧瞧,有点事与羲和说。”
“那你去吧,我先忙了。”本来也不用苏秀才招待,男女大防,不可太亲近,再说,他又讨厌林小婆子。
林小婆子怕心眼多的苏羲和在庖屋藏东西,她大跨步的就蹿到屋里,差点没刹住,看起来有些滑稽。
苏羲和正在用木勺挎小罐子底,她看见林小婆子进门,心里忍住笑,脸上不好意思又为难说道:“娘,本想给您加点糖,可您瞧,糖都粘住了。”
林小婆子一听糖眼睛都亮了,她往罐子里看一眼,只是一层黄糖底,心想这死丫头还真会过,“我看这糖也不多,不如直接拿热水冲开,省的以后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