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皇宫乾元殿
大监王怀禄上前躬身低声道:“皇上,狮字部的老六有事禀告。”
“宣”
王怀禄应下小碎步往外走,他不敢抬头往龙椅上瞧一眼。
龙椅上的萧睿今年已经三十六,但光看面相也就三十出头,他头发用一支玉簪简单束起,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仿佛总是含笑,温和不失威严。
天子与生俱来的威压甚重,尤其是这一年朝堂不稳,皇上心思越发诡异,王怀禄伺候的也更加谨慎。
一盏茶功夫,王怀禄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矫健男子进殿。
男子躬身下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年轻男子起身。
“萧潇到了江南。”皇上语气肯定。
“是,除了潇世子,还有瑾世子身边的慎止。”
萧睿这才抬头,看着他问:“他去了?”
“是,他给瑾世子带了家信。”这男子低头垂首。
萧睿自然知道慎止是谁?慎止是萧瑾心腹中的心腹,他不常跟着萧瑾出门,可朝堂大事和皇族众人的事都是慎止在前头处理。
可见萧瑾对他的信任。
瞬间,皇上就想到了慎止去江南的原由,应该是皇叔祖的安排。
皇上也就放心,转口问:“薛右相对朕派他的得意门生去江南有什么表示?”
“今日下午禾同光亲自去薛相府上告别,二人在书房说了好一会儿话,但具体说的什么,请皇上恕罪,属下还没探出,薛相爷书房周围增加了看守。”
“禾状元的名字取自‘和光同尘’出自《道德经》本意是不突出自己,不露锋芒,与世无争,他倒是完全背道而驰。”皇上醇厚低沉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但跟随他多年的王怀禄还是听到了不满和惋惜。
“继续盯着禾同光。”
一时看不清此人,萧睿也不着急,人本就没好坏之分,尤其是朝堂中人,可事有好坏,他等着看结果吧。
“是。”年轻男子躬身退出。
等他走了,王怀禄上前为皇上研墨,同时小声道:“奴才记得,这禾同光是北方关外渤海国和家的公子,没想到他会来大雍考科举,就不怕回不去了吗?”
皇上嘴角微勾,自信道:“他当然不怕,因为他知道,关外早晚还得被咱们拿下,就凭现任渤海王那荒淫无度的昏庸劲儿,早晚得玩完。”
先皇和他等的就是渤海国内部在腐烂一些,他们以最小代价拿下,他们不怕等,照着这个形式和速度,皇上相信自己实现父皇遗愿不远了。
王怀禄又笑着道:“那渤海王自是与皇上没法比。”
皇上睨他一眼,“就你会拍。”
王怀禄笑笑,不在吱声。话,恰到好处就行,不能再多。
他的目的是让皇上舒心不是唠叨的让人厌烦。
王怀禄陪皇上走过了二十六年,皇上十岁那年贴身大监意外身死,他才被先皇派过来,他比皇上大五岁,办事稳重,做事细心,要不然先皇也不放心他。
王怀禄现在还记得当年,先皇自豪说道:“朕把最聪慧的一个儿子交给你,你务必保证他安全。”
当时他怎么想来着,哦,对了,父亲瞧儿子总是千好万好。仅仅十岁的皇子能看出多大的聪慧呢。后来,王怀禄就知道自己错了,皇上确实聪慧,他过目不忘,做事果断,心机及深。
别看皇上没脾气,那是人家压着呢,越不发后果越严重,这也是刚刚为什么他敢接皇上说和同光的话。
他知道皇上很欣赏和同光的才华,即使知道他是薛右相的人也重用,就看出不是一般的喜欢了。否则不会把这次去江南的机会给他,他也希望和状元不要让皇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