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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夜晚很快来临,苏曦和在陪着她爹用过暮食之后独自一人来了萧瑾书房。此时萧瑾已经在屋内等她。
见苏羲和进门,萧瑾还是倚在软榻上,他指着软榻另一边,“坐那吧。”
萧瑾书房右侧有张宽阔供歇息的奢华软榻,平日苏羲和只见萧瑾和季子萧在上面坐过,她不想坐那儿,所以在周围找圆凳,结果找了一圈也没看见。
萧瑾对于苏曦和的避嫌行为直扶额,他不说话就盯着找了又找也没找到的苏羲和,见她恼羞的神色觉得可乐。
最后见这丫头要往屋外去,才说:“别找了,已经叫人拿出去了。你今日不是提到一个词,‘平等’吗?怎么连和我坐一起也不敢?”
苏曦和心想这能一样,不过,她现在也觉得自己傻,哪有什么平等,根本不可能有。她想李娘子老板说的就是‘桃花源’似的理想状态。
不存在现实中。
“坐吧,坐吧,再不坐下,天都要亮了。”
苏羲和尴尬,她迟疑一瞬,就侧身坐在榻边,她是女子在外男面前不能脱鞋袜。
萧瑾软榻中间的小矮几上是泡茶器具,他闲适自在的先给苏羲和斟了一盏茶,递给她:“润润嗓子。”
苏羲和觉得萧瑾这人说话总话里带话,但又不让人听真切,“怕我太能说。”苏曦和也笑着道。
“怕你说的口干舌燥,耽误思路。”
萧瑾揶揄,苏羲和的小心思被人家猜中,尴尬到脸红。
灯下美人,越瞧越美。尤其是苏曦和微微低头那一抹含羞的笑,真是艳绝无边。
萧瑾眼睛都被晃了晃,心荡了荡。
苏羲和尽量假装无事,喝口茶平复下心情,才开口:“萧公子,想聊什么?”
萧瑾假意想了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义绝对于男子来讲是丢脸是声明受损,可对女子来讲也不会太好,毕竟‘贞顺’才是女子的最高德行。
贞洁,顺从,是世人对女子的道德要求,律法要求。
即使苏羲和有多么大义绝的理由,以后都会被诟病。此时人们会同情她,后面说辞渐渐会变,如果林逸兴在示弱,落魄,假装悔改,那说苏羲和不好的言语会更多。
苏羲和听见萧瑾这么问,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到底说不说实话,但她觉得人家坦诚相待,她不应该报以欺骗,所以道:“我会和父亲离开百灵镇,我想去的地方是金陵,繁华富庶,挣银子的机会应该多一些。你也知道,我爹养身体还需要银子,我们吃喝需要银子,我之前见识有限,这次在府中住些时日,才发现有银子是件很好的事,我现在只想挣许多许多的银子。”
苏羲和说的坦然,她不觉的贫穷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萧瑾却觉得稀奇,世间大多女子即使贫困也会清高的觉得银子是俗物,可苏羲和却强烈的表现出对银子的需求和喜爱。
“去金陵?”萧瑾没想到,同时心也冷下来,她这是打算连问有也不问他的意思,甚至可能都不想知道,看来还真让季子潇说对了,他得直接些。
尽管萧瑾心里气,但常年养气功夫很到位,他面色一点没变,也令偷偷用余光观察他的苏羲和更加不安。
苏羲和只能装傻点头,“之前有个邻居在金陵定居,去年来信说金陵不错,有山有水,温度事宜,生活习惯和百灵镇差不多,我想我父亲能适应。”
“你爹的腿不想治了吗?”萧瑾抛出诱惑。
苏羲和抿抿唇,之后说:“我记得您说过,胡大夫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那我去不去又有何关系。”
此时的萧瑾恨不得回到最初,他当时说话应该收着,可那时他看苏曦和六神无主,心神俱悲,他舍不得她太过伤痛。
脑子转的快的萧瑾转口就说:“胡大夫在京城确实数一数二,但也只是在普通医者眼中,要说最厉害的还在宫中,我的关系可以请到宫中太医,我本想着再为你父亲看看,说不定有转机。”
苏羲和眼睛一亮,随即又想到那可是骨碎,不是骨裂可以接上可以养,“骨碎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