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的新婚之夜就这样在满腹疑惑中过去了,直到外面传来了几声鸡叫,感觉眼皮直往一块儿粘,才沉沉睡去。
临睡前一直告诫自己,新婚第一天要早早起来,可还是晚了。文忠也因为昨天累坏了,呼呼睡的正香。
听到灶房传来‘呼哒、呼哒’拉风箱的声音、伴随着烟火气钻进鼻孔,桂花骨碌一下爬了起来,往身上套着衣服,连连打着哈欠。
察觉桂花起身,迷迷糊糊的文忠一把拽住了她:“躺下,忙着起来干啥?多睡会儿!”随后身体也靠拢过来,双手环抱住桂花的腰,想把昨晚的遗憾补回来。
外面已经有了动静,桂花哪还有心思你侬我侬?慌张地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生怕有人会推门进来。
“傻瓜!没事呀!谁会这么没眼力见?咱俩一天不出屋、都不会有人来打扰。”文忠说着想按桂花躺下。
桂花有点急了,挣脱文忠的束缚说道:“打铁也不看火候,本来就起晚了,还在这儿磨蹭?我都快没脸出去见公婆了,哪有新媳妇这时辰了还不起来做饭的道理?你掀窗帘看看,太阳都一杆子高了。”
按理新媳妇要在公婆起床之前把尿盆倒掉,把灶子里的灰扒干净,然后抱柴点火。
即使刚过门,还找不上哪跟哪儿,不知道该做啥饭?也要把前期工作准备好。
“小样,跟谁学的?规矩还真多,你躺着,我去帮忙。”文忠说着起身开始穿衣服。
“那就更不行了,传出去不让人笑话才怪?还不被人说成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婆娘?再说了,我要是不通手,等饭熟了,咋好意思坐到桌子跟前就吃?”
“我傻呀?能直接说你起不来?不会撒个谎说你身体不舒服吗?”
“凭啥说我不舒服?好像我跟你干啥了似的,我可还是黄花大姑娘呢!”桂花白了文忠一眼,突然想起他昨晚的糗事,忍不住又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笑声。
文忠见桂花又取笑他,气的一个饿虎扑食,把她禁锢在怀里,嘴里说着:“可算让你捡到笑话了,就算啥都没干,你也被我占上槽子了,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这不!已经自称婆娘了。”
“没功夫跟你扯淡,回头我再收拾你。”桂花脱离文忠,匆忙下地推开房门出去了。
老宋头看了一眼桂花,蔼声说道:“丫头!以后不用你早起,饭食简单,你婶做就行,你这个岁数,正是睡不够的时候。”
“爹,哪有你这么惯着儿媳妇的?让老人起来做饭,我还怕别人戳脊梁骨呢!我可不想坏了名声。”桂花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公公说道。
老宋头立马唬起脸:“怕个甚?咱关起门来过自己个儿的日子,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
老宋婆也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就是,咱又不端他们家饭碗,谁敢瞎逼逼,我一口唾沫啐到她脸上去。”
“得,没看出来哈!睡一宿觉长能耐了,快烧你的火。”老宋头催促老伴。
桂花说道:“可不就是呗!婶已经从抬轿子的变成坐轿子的了,从今往后也该翻身了。”
“昨个炕烧的太热了,我晚上不知翻了多少个身,这把我煲的……”老宋婆听了老头的话,一边大把往灶子里添柴,一边使劲拉着风箱,嘴里接住桂花的话茬。
桂花一时还适应不了她的脑回路,略带迟疑地‘嗯嗯、哦哦’地应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