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你这是落败回来,连洗漱一下都没心思了?咋的?还想重整旗鼓再出去大战三百回合?气大伤身,咱凭人干嘛跟一个两条腿的畜生置气?”
“你个瘪犊子,说话从来就没大没小。”秋丫二姑见是忠厚,没有了先刚对家里人的不耐烦,语气也好了起来,像是见到了救星。
忠厚可是满肚子花花肠子,秋丫二姑站起身,满脸期待的讨主意:“你来的正好,快帮二婶想想,咋样才能把苞米找补回来?”
忠厚回道:“哎呀!二婶,被人家打成这样,还惦记着你那几穗苞米?我以为你不定生多大气呢?”
“没事,我也打了她,皮肉受点苦不算啥。还是那句话,如果这会儿有谁把苞米给送回来,我就心宽眼亮了。”秋丫二姑简直有点魔怔了。
“要是有那好心给你送回来,当初他就不去地里祸害了,可别净想好事了!”
“那就只能这样吃哑巴亏了?”秋丫二姑心有不甘。
“还能咋?除非等扒苞米之前,你去做贼,一家掰上几穗,就算是我家的,也甭手下留情,每家少几穗不当回事,把你给成全了。”忠厚坏笑着出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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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你娘的狗卵子,那样的话我自己个儿不会悄鸟的做吗?还用得着问你?再说了,那咋能一样?丢了就是丢了,就算我出去捡个金元宝回来,那是另外一笔财。”秋丫二姑笑骂道。
忠厚见她这么说,简直没救了,除非现在有人把苞米扛来还给她才能释怀,否则怎么劝都多余。
遂转移话题:“二婶,你想想,王礼为啥摔断了腿?”
“不是掉沟里了吗?大家都知道呀!”
“听说你骂他缺德遭了报应。”
“嗨,打仗哪有好话,都拣好听的说,就打不起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谁都清楚,满地的庄稼,甭管青的黄的,他家的牲畜可没少糟蹋,王礼要不是为了等傍黑山上没人了,让他家的羊吃上几口粮食,咋会摊上那样的事?”
“说的也是哈,我咋就没往那上面寻思呢?”
“所以说,万事皆有因,虽说咱损失了点苞米,就当破财消灾了,如果家里人有个三灾八难的,你想想,哪个划算?”
“真要赶上旱天火燎或者下雹子、发大水,咱没辙,可这明明是给人故意祸害的。”
“一样的,不该着是你的,咋也入不了你的囤,就当那些粮食祭奠老天爷了。”
“真是这样?”秋丫二姑疑惑地看着忠厚,其实她比谁都精明,只是现在想找到一个让自己宽慰的理由。
忠厚见有了成效,接着说道:“二婶,到井边洗洗,好好做点饭犒劳一下自个儿,睡一觉就啥事都没有了,今年保管顺风顺水。
至于刘凤英,她自个不往好草上赶,作死呢!擎等着看她哪天倒霉吧!到时候你的这口恶气也就出了。”
然后告辞:“好了,二婶,这话哪说哪了,我得回家吃饭了!”
“喂,忠厚,别走了,在这儿吃,我今晚包饺子。”秋丫二姑心情大好,留忠厚吃饭也是真心的。
“奥,待会儿再过来,现在还没动秤呢!得吃到后半夜。”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看似多么土气的一句老人言,待到三十而立之后,在社会上碰的头破血流,才突然明白,有些简单明了的老话、句句说到了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