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还没唠透呢!今天人多,跟大哥没说几句话,现在消停了,我俩坐下来喝酒也算解乏了,又不是接着扔大泥。”秋丫爹大手一挥,不拿自己当外人。
鲍大嫂看向秋丫娘,诚心诚意的说:“没事,肉和菜都有现成的,咱们随便扒拉两个,回去你们不也得做饭吃吗?”
“不了,嫂子,咱们改天再聚,出来一天了,就两个孩子在家,也有点不放心。”秋丫娘还是坚持马上走。
这时鲍广杰开口了:“既然惦记家里,就不留你们了,弟妹跟你嫂子对心情,以后常来常往,反正也不远,翻过梁就到了。”
然后拍了拍秋丫爹的肩膀说:“老弟,今天就这样,来日方长。”
秋丫爹余兴未消,怪秋丫娘左拦右拦的,好像自己当不了家似的。骑自行车载着秋丫娘往回走,有点闷闷不乐,只管加足马力使劲蹬。
马上到陡坡了,秋丫娘刚挪动了一下屁股,想要下车走着,自行车微微晃动了一下,秋丫爹马上明白了她的意图,说道:
“好好坐着你的吧!小瞧我了,这么个坡都蹬不上去,就甭干点啥了!还真以为我酒劲没过呢?再来半斤啥事没有。”语气里明显带着情绪。
“能喝酒算啥能耐?能干活才算有尿。你哪样都好,就这爱逞能的脾气一上来,让人提溜着心。”秋丫娘半嗔半怪。
“你担心个啥?逞能咋了?难道人前人后我都跟个脓包一样,你看着就舒服了?看看人家鲍大哥,一呼百应的,多神气。再看看人家鲍大嫂,男人咋说咋是,鲍大哥说鸭子,她保证说扁扁嘴……”
秋丫爹嘴里碎碎念,由衷的佩服鲍广杰。
“还说呢,有关王礼家的事儿,今天若不是鲍大哥拦的及时,你差点上了道,跟着人家屁股后面瞎起哄,那不等着闯祸吗?”
“奥,你是说‘大驴子’那个梗吧?我有分寸,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就算鲍大哥不叫停,我也不会说些不在行的。”秋丫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闲谈莫论人非,这种场合,遇到讲咕人坏话的,就该把嘴巴闭的噔噔紧,咋还跟个娘们似的,扯上老婆舌头了呢?你今个人头百众跟前说一句,不定被编排多少句传出去呢!
还有,你咋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呢?晚上还想在人家吃喝一顿再走,人家累了一天了,还支应咱们?”
秋丫娘说着说着气恼起来。
“咋捞了一次忙,横看竖看我都不顺眼了呢?鲍大嫂夸了你几句,就以为自个真就那么了不起了?别给个棒槌就当针。”秋丫爹说话开始有点火药味了。
秋丫娘不想吵架,坐在后面不再吱声,探头看看前面,长长的上坡路好像一眼望不到头。
既然秋丫爹不让自己下来走,说他骑车能上去,索性赌气坐在后面,不是爱逞能吗?就治治他这死鸭子嘴硬的毛病。
随着坡度越来越陡,秋丫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使劲向前躬着,转而骑着车蛇形爬坡,倒省了不少力气。
眼看着到了坡顶,下了坡就到家了,秋丫娘却‘扑腾’跳下了车子,没等秋丫爹说话,径直朝路旁的庄稼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