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等钗子到了之后,解氏又回请了陈夫人一次,窈娘和陈淑怡的往来算是颇多了,她还替陈淑怡画了一幅拈花而笑的画。
画面上的姑娘娇羞无限,柔情似水,完全把陈淑怡的美画出来了。
陈淑怡当然很喜欢,陈夫人见了,也专程来解过解氏:“那小影儿画的真好,窈娘真是有学问。”
“快别夸她了,要不然尾巴可翘到天上去了。”
“那有什么,好孩子就得夸。对了,按察使家的女儿邵惜惜及笄之宴,她呢,是个好热闹的姑娘,原本只请了我们淑怡过去,你们才过来,她可能还不知晓,偏我想窈娘和我们淑怡关系好,不如一同去观礼,也算是多认得一个朋友,所以,让她补了一张帖子给我。”陈夫人算是为女儿操碎了心,她是个喜欢钻营的人,没有缝都能开辟一条缝去钻,可生的女儿却是那般老实,也不爱凑热闹,又怕人。
解氏心想女儿常常和自己一处,当然很好,可是她也更需要同龄朋友说话玩耍,这远比什么都强。
如此,也就答应了。
窈娘头一次不是和自己家中姐妹一起出去,她问起陈淑怡:“姐姐和这位按察使的女儿熟不熟?”
陈淑怡摇摇头:“我只见过她一次,还是她祖父到任时,我娘带我过去过。只不过,我听彭姑娘同我说起,说她和布政使的孙女关系很好。”
有陈夫人这样长袖善舞的娘,即便陈淑怡常常不出门,也会耳濡目染。
“陈姐姐,咱们俩观礼之后就坐在一处说话吧,这样也自在。”窈娘也不认识谁,和陈淑怡在一起还自在些。
陈淑怡正巴不得如此:“好。”
二人来到按察使后衙,让仆妇递了帖子,又跟着大人们一起进去。熟料今日这位要及笄的主角邵惜惜却是个非常热情活泼的姑娘,她拉着陈淑怡和窈娘的手一齐进去,嘴里还佯装抱怨道:“没想到今日来了两位好姐妹,快些进来吧,我姓邵,闺名惜惜,你们就叫我惜惜好了。”
窈娘也笑着介绍自己:“我是解知府的外孙女,这位是陈同知的女儿,我叫窈娘,她叫淑怡。”
邵惜惜亲切的喊了一声她们的闺名,又领着她们到一处小花厅,里面已经坐了两位少女,一位身材高挑,肌肤微丰,俨然仕女图中的仕女,另一位则生的圆圆胖胖的,看起来着实喜庆,
几人相互见礼,身材高挑的姑娘叫叶净婉,是河南左布政使的孙女,也就是窈娘祖父升任河道总督之后,原本的右布政使升任左布政使了。另一位胖胖的姑娘叫俞庆儿,她是总兵官的女儿。
几人之中,没想到娃娃脸的俞庆儿年纪最大,邵惜惜次子,叶净婉和陈淑怡都十四岁,窈娘反而年纪最小了。
“颜姑娘是从京中来的吗?”俞庆儿问道。
窈娘点头:“是啊。”
“我听说京城的女子都时兴打马球?”
“对。”
“那你会吗?”
窈娘摇头:“我并不会,我也没去京里多久。”
二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叶净婉性子有些高傲,并不怎么搭理人,陈淑怡就更不必说了,那是个能不多说话就不多说话的,窈娘初来乍到也不想给大家留下话多的印象。
正好说前院要行及笄礼,窈娘和陈淑怡一起过去,及笄礼上有邵惜惜的父母俱在,其余正宾、赞者、赞礼、摈者和执事由女性担任,三个托盘分别由三位执事托着,盛发笄、发簪、钗冠,只不过这个时候请来弹琴的乐者却不见了。
按察使夫人摊手道:“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可是专门请的大家来的。上次惜惜做十周岁的生辰,老爷专门做了那么大的寿桃馒头,偏偏从中间裂开,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窈娘觉得这位按察使夫人很奇怪,正常的母亲一般都会立马再请个人来就是,哪里会在及笄宴上诉说自己女儿不吉利。
果然,按察使眉头拧了一下:“再去找一位大家过来吧?”
“哪里那么容易找,这些人出身不能低,琴艺还要好……”
众人都知道,如今世道女子读书识字只要家中有几个钱的,都识字,但是弹唱的少,多是乐籍女子,要不就是名家子弟。
窈娘看向邵惜惜,见她眼泪都要迸出来,站在窈娘身畔方才还有些清高的叶净婉道:“准是她这位后母捣鬼?”
“叶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窈娘忍不住问道。
叶净婉冷哼道:“她继母平日视她为眼中钉,没事儿还要磋磨于她,怎么好让她专美于前?颜姑娘,你别看惜惜平时笑呵呵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呢。”说完,又立马去安慰邵惜惜。
按察使夫人这个时候一幅无事忙的样子。
眼见按察使一幅不耐烦,随时准备拂袖而去的样子,窈娘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
“邵夫人,《高山流水》的曲子不如我来吧。”
按察使夫人眉心不由得跳了一下,又干笑道:“小姑娘,你成吗?”
窈娘胸有成竹道:“晚辈师从弘兴四十六年的榜眼黄显之学箜篌,又从余大家习古琴,如何不会?现下事急从权,不如让晚辈一试。”
“父亲,就让颜姑娘试试吧。”邵惜惜不想让自己的成人礼失败。
如此,按察使才点头:“好,就让她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