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练盘腿坐在床上,仍旧面朝窗口,只不过眼里一片漆黑。
“您就是那位高人?”飞练闭着眼睛说话,“可以开始了。”
钟言很小心地走过去,跪在飞练的背后。手里就是那碗掺了纯金粉末的朱砂,右手执一杆纤细的毛笔。他并不多话,将笔尖深入朱砂,转手写在飞练的脊椎骨上,留下一串鲜红的铭文。
光线流转,鲜红当中的细腻金粉灼灼闪耀,转瞬即逝,犹如烧化的金水融入飞练的皮肤当中去,很快,连朱砂的红都被吸入皮肤。
写过铭文的地方皆留下一缕白烟,钟言手中的笔变成了灼烧的刑具,没有伤口,却有疼痛。
飞练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眉心不知不觉地蹙紧。
从后颈到后腰,整条脊椎骨都被
()写上了镇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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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言也逐渐冒出冷汗,镇压阴生子比他想象中困难许多。不仅是背脊,还有飞练的手腕,脚踝,少一处则前功尽弃。
碗中的朱砂慢慢减少,留在飞练皮肤上的铭文越来越多。
等到最后一笔写成,钟言手里的笔掉在了床上,金粉朱砂已经用尽,他用自身的道术给飞练下鬼印,精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笔在床上滚了两圈,最后掉在地上,纤细的毛笔和地毯接触,钟言立即转身离去,将飞练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门里。
是自己扼杀了他的天性,这事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等到屋里再次安静下来,飞练才从疼痛中解脱出来,身上已经汗如雨下。他解下蒙眼的黑布,看了看地上的笔,又看了看沾染了朱砂颜色的白瓷碗,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师祖他是……把自己当弱智了么?自己是阴生子,又不是傻子。
屋外,每个人都在等钟言的消息,直到他冲出来点点头,这事才算完成。萧薇捡起地上的符纸,方才客厅玻璃上的镇符纷纷往下飘落,显然已经受到了飞练的侵扰,只剩最后三张,但它们安安稳稳地留住了,钟言成功镇压了飞练的三障十恶。
等到钟言再次从睡房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但是脸色看上去马上就快不行了。
“咳咳……”钟言扶着沙发的扶手缓慢坐下,“好了,没事了。”
施小明和萧薇先后走到旁边,似乎都想替他承受这份痛苦。白芷从药盒中拿出两颗“中药丸子”,让他把这口气补上。钟言吞下药丸才觉得舒坦一些,但他绝大多数的道法都在飞练身上,不可能恢复如初。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咳,我又死不了。”钟言笑了笑,咳得声音沙哑,“白芷,你赶快……赶快陪萧薇回家,请大印回来。”
“你就别担心别人了。”白芷给他擦擦汗,“你闭嘴吧。”
“大不了就再死一次。”钟言勉强地笑了笑,“飞练眼睛上的药没问题吧?”
“你还不相信我?”白芷反问,“我的药,什么时候出过问题?”
这时一声响动,次卧的房门被人拉开,飞练走了出来。
众人:“……”
钟言也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撑着坐直,没想到坐没坐稳,差点歪在扶手上:“你怎么……”
飞练眼上还有黑布,但显然已经恢复了视力,如今的他身高已经直逼蒋天赐,成为了屋里第二高的人,长腿没跨几步就到了钟言身边:“师祖怎么弱成这样?”
因为镇压了你啊傻孩子。钟言隐忍下来,当然不能这样对他说:“因为……咳,我现在是三级傀行者了,身上又多了一个恶鬼。”
“真的么?”飞练透过黑布看他的脸,只觉着今天的师祖格外美丽。
“真的……”钟言的话是假,虚弱是真,伸出手在飞练的面前晃晃,“看得见吗?”
“看得见,只是眼睛见光便疼极了,以后还是遮住
()吧,
反正……”反正师祖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