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桃子。”()
秦婉一言难尽,想了想还是无声退下了。
?本作者山有青木提醒您最全的《入幕之臣》尽在[],域名[(()
冯乐真垂着眼眸,修得形状漂亮的手指反复抚过洗褪色的桃子,许久才淡淡开口:“绣得真丑。”
在京中的最后一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绯战便收拾好了行装,按照冯乐真送来的字条来到冷宫的柳树下,等着她来接自己离开这个囚了他多年的皇宫。
秋日的清晨霜露重,他站在柳树下,被雾气湿了肩头也并不在意,只一心盯着冷宫的入口。日头渐渐升了起来,冯乐真迟迟没来,荒废的宫殿静静悄悄,连个鬼影都没有,他耐心逐渐耗尽,但也清楚是自己提前两刻钟来了,等得久一些也怨不得别人。
等时辰一到,她会来的。绯战压下莫名的烦躁,默数柳树上有几l个虫洞,试图以此转移注意力。
在他要数第三遍时,耐心彻底耗尽,身后也终于传来了脚步声,绯战灰蓝的眼睛里刹那间盈满笑意:“殿下好像迟……”
话没说完,转过身来,便对上了冯稷的视线。
“绯战王子在此处等谁呢?”冯稷面色阴沉地问。
日上三竿,秋高气爽,马车混出了城,在宽阔的官道上一路狂奔。
“把李同送回宫去了?”冯乐真坐在马车上,不紧不慢地问。
“半个时辰前就送回去了,”阿叶摸摸鼻子,“殿下,奴婢不懂为何要把他送回去,直接杀了多好,等于断了皇上的左膀右臂。”
冯乐真笑笑:“他于我们是绊脚石,于冯稷却是忠臣良将,本宫不在京中,若无李同辅佐,冯稷只怕要被下面的朝臣生吞活剥。”
她倒是不在意冯稷的死活,就怕会危及大乾江山,更何况有李同和傅知弦在,也能拦着冯稷少做蠢事。
阿叶听不懂这些,闻言只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又生出别的好奇:“那绯战呢?殿下先前不是答应要把他带出来吗?为何又临时反悔?”
“本宫可不是临时反悔,调换证文一事出了,冯稷定会一查到底,总要有人将这个罪名认下,才不至于牵连其他暗线,更何况……”冯乐真唇角勾起,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他太聪明,独身一人在大乾皇宫,尚且能培植出自己的势力,一旦回了塔原便如龙入海,终将成我大乾一心腹大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阿叶懵懂地眨了眨眼,还要再问什么,车帘猛然被拉开,露出沈随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殿下算无遗策,真叫在下佩服。”
“不过是经验之谈。”冯乐真谦虚道。
沈随风钻进马车,阿叶当即便要呵斥,却被冯乐真一个眼神制止。
“那以殿下的经验来看,食言而肥者,又该用什么手段教训呢?”沈随风像在虚心请教。
冯乐真:“该杀。”
“若是殿下食言呢?”沈随风又问。
冯乐真眨了眨眼:“也该杀。”
“那……”
()“可本宫没有食言呀。”冯乐真一脸无辜。
沈随风气笑了:“殿下说了放我走。”
“本宫说的是,本宫离开那日,沈先生也离开。”冯乐真解释。
沈随风这才听出她话里的陷阱,顿时眯起长眸:“殿下还说我寻古著是为了百姓,不必谈及恩情。”
“是没谈。”
“那殿下为何还要以先前的约定相挟,要我与你一路同行?”沈随风逼问。
冯乐真:“沈先生也说是约定了。”
沈随风:“……”
“约定是约定,恩情是恩情,恩情可以不谈,约定却是要遵守的,你说是吧沈先生?”冯乐真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