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讪讪:“城里太危险,要是让他跟着殿下,奴婢更不放心……其实殿下可以派其他人去的,没必要非让他去,陈尽安是忠心,偶尔脑子还算灵光,可相比其他跟在殿下身边的人,还是太不够看了。”
“忠心就够了,本宫看重的就是他的忠心。”冯乐真自然也知道派其他人去更稳妥,但她还是只会在陈尽安和阿叶中选一个去办事,只因为他们相比其他人,更愿意为她拼尽全力。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稳妥。
冯乐真捏了捏眉心,沉声吩咐:“原地扎营,明日一早再进城。”
“是。”
翌日一早,车队沿着空旷无人的官道,缓缓朝着西江城的方向去了。
越靠近西江,肃杀之气便越重,等到了城门前时,车队的每一个人都用白布蒙上了脸。
阿叶去敲城门了,冯乐真站在马车前,视线从自己手下这群人脸上一一扫过,半晌才缓缓开口:“此一去,定然是凶多吉少,本宫看在诸位跟了我多年的份上,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不想以身犯险者,就领一匹马回京都去,长公主府照样好吃好喝地养着,绝无秋后算账之事。”
“卑职誓死效忠殿下!”
“卑职誓死效忠殿下!”
喊声震天,冯乐真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阿叶敲完城门回来,便守在冯乐真身边严阵以待。
城门依然紧闭,所有人都冷着脸,想看刘明德这个西江巡抚的胆子有多大,是不是连长公主也敢不放在眼里。
事实证明他有些胆量,但是不多,僵持了一个时辰,到底还是开了城门。
随着厚重的大门被拉开,刘明德率一众官员,一路小跑出来迎接,看到冯乐真脸上蒙的白布后,笑容险些没有维持住。
“殿、殿下怎么以布覆面?”他干笑着问。
冯乐真冷淡地扫他一眼:“为何现在才开城门?”
“城里兵士都没什么见识,还以为殿下是假冒的,隔了许久才禀告下官,还望殿下恕罪。”刘明德恭敬道。
冯乐真懒得搭理他蹩脚的理由,只是淡淡说一句:“带路,进城。”
刘明德表情一僵:“这……”
“不行?”冯乐真眯起长眸。
刘明德汗都要下来了:“自然是行的,只是殿下不是要前往营关吗?逗留西江会不会不太妥当,万一……”
“你威胁本宫?”冯乐真笑了。
刘明德连忙跪下:“下官不敢,下官也是为殿下考虑。”
“刘明德。”冯乐真唤他名字。
刘明德感觉自己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下官在。”
“本宫去营关,是因为被赐了封地,并非流放。”冯乐真温柔提醒。
刘明德嘴唇动了动,半晌讪讪答应一声。
车队到底轰轰隆隆进城了,冯乐真坐在马车里,眉眼冷淡又疏远,反倒是旁边的阿叶一直往外看。
“殿下,街上怎么没什么人啊?”她不解问道。
她早些年跟着殿下出门游历,也见过一次瘟疫,那时街头巷口躺的全是人,很多都是走着走着就倒下了,可如今的西江街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与她印象里的瘟疫爆发不太相同。
“你以为他为何迟了一个时辰才开城门?”冯乐真反问。
阿叶愣了愣,感慨:“这个刘明德真是狗胆包天,都这个时候了还妄图诓瞒殿下。”
冯乐真不语,只是在走到一处民居时让阿叶停车。
阿叶心领神会,立刻下车踹开了民居,刘明德惊呼一声赶紧跑来,就看到民居里一家几口正坐在院子里吃饭。
众人不认识阿叶,却是认识刘明德,看到他后抖了抖,赶紧下跪行礼。
“没事没事,继续用膳吧,”刘明德一脸和蔼,又扭头问阿叶,“阿叶姑娘这是在做什么?”